略有些狼狈的石之轩面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好半晌,他才喘了口气,放下这次出来原本的打算,而是直接折回去,开始联络自己当年在净念禅宗埋下的钉子。 几日后,江湖中正邪两道都已经开始疯传净念禅宗的四大护法金刚围杀“邪王”石之轩却仍被其逃脱的事情。就连远在北方涿郡附近的季霄白,在酒楼里吃饭的时候,都从旁边桌上几个劲装打扮一看就是混帮会的人闲谈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个‘邪王’石之轩也是行事张扬肆意,净念禅宗的寺庙就在洛阳城南郊不远处,石之轩现身洛阳城没多久,便被净念禅宗的高僧们所知晓!这次为了追杀石之轩,净念禅宗的四大护法金刚同时出山,却没料到,最终竟然还是被他给逃脱了!” 说到这里,那个人还颇有几分遗憾的叹了口气。 季霄白坐在旁边靠窗的位置上,看似正在透过窗子望着路上车水马龙的景象,实际上却是竖直了耳朵,侧耳倾听旁边桌上那几个人的感慨议论。 “说起来,‘邪王’石之轩自从三年前便突然销声匿迹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露面吧?结果,才到洛阳城就被净念禅宗的大师们抓个正着……”那人边说还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一边故作唉声叹气的幸灾乐祸模样。 “不过净念禅宗怎么会突然亲自齐派出四大护法金刚追杀‘邪王’石之轩,除了三年前的扬州一战,石之轩和净念禅宗的了空大师有过一次冲突外,他们两方应该没有什么其他恩怨吧?” 听到这里,手里还握着杯子的季霄白背脊突然僵了一下。 他不由得想起来前不久在洛阳城中的时候,凌楚思带他走的那条从山峡深涧中一直通往净念禅宗庙宇下面地牢的那条水下密道,以及他们从密道里出来后,不小心惊动了净念禅宗里面的那群和尚,最后凌楚思是怎么把窥探净念禅宗水下密道一事甩黑锅到石之轩头上的。 ——该不会一向深居浅出、念经礼佛的净念禅宗这次花了如此大的力气追杀石之轩,便是因为凌楚思之前说的那些话吧…… “那些江湖高人之间的恩怨,又哪是你我这些跑江湖混口饭吃的小虾米所能知晓的!”有人连连说道,“哎,喝酒喝酒!” 季霄白眼神有些放空的望着窗外,精致而俊美的面孔上,此时的表情却是尤为复杂,他依稀听着旁边那几个江湖人说完前些天在洛阳城发生的这件堪称震惊江湖的大事之后,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暗自揣测着净念禅宗和“邪王”石之轩究竟是如何结仇的,竟能逼得一向低调少谙世事的净念禅宗如此震怒…… 想到这里,原本还因为凌楚思又牵扯上了“邪帝舍利”一事而不免有些担忧的季霄白,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可能身怀“邪帝舍利”而免不了的会被魔门高手盯上的凌楚思倒霉,还是已经被净念禅宗的和尚们盯住追杀,眼看就是不死不休局面的“邪王”石之轩更惨了…… 洛阳城最繁华的北市之中,有一间巴蜀商人开的商铺。前面是店铺的门面,后边连着的院子,则是可供店铺的主人家在此居住休息。 此时的石之轩依旧是一副白衣文士的打扮,神采从容优雅,举止若行云流水。他负手立于商铺后院的一棵桂花树,神色淡泊漠然,脚边洒满了桂香落花。 这处商铺的大老板,亦是魔门天莲宗宗主、有着“巴蜀胖贾”之称的安隆正低声向石之轩汇报道:“净念禅宗里面安插的钉子送来的消息,八月那会儿,有一名唤凌楚思的女子经由净念禅宗地底的密道潜入寺庙中,后来惊动了净念禅宗的四大护法金刚,就连那修习了‘闭口禅’的了空和尚都露面了……” “凌楚思?”石之轩微微回首皱眉,疑问道:“谁?” 安隆腆着大肚腩,用似乎尤为短小却极其胖的手挠了挠鼓起来的太阳穴那里,见石之轩神色一片漠然,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方才继续低声说道:“凌楚思,就是三年前那个被人误以为是花间派护派尊者的女子……” 石之轩微微眯起眼睛,“是她!” 安隆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道:“凌楚思言里言外,她会知晓净念禅宗的密道,皆是从您之处得知……” 石之轩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摄人的寒芒,旋即却是怒极反笑,口中喃喃道:“凌楚思,凌楚思……” 石之轩负在身后的手忍不住的握紧,随即拂袖而去。 安隆望着他的背影,满是赘肉的脸上,明明那双漆黑的小眼睛机灵狡诈的一直提溜转,然而这会儿,许是因为太过震惊的缘故,竟是有了几分呆呆的模样。 片刻之后,等到石之轩走远之后,院中一阵秋风轻轻拂过,伴随着一阵沁人香气,又吹落了大片桂花,几乎胖成一个球的安隆却是站在原地,望着石之轩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寒颤。 石之轩之前虽然从净念禅宗四大护法金刚的手下顺利脱身,不过,因为凌楚思之前甩给他的黑锅对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