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俐强撑着力气从病床上爬起来,毫无血色的手指扶着墙慢慢移动,准备离开。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干净的帆布鞋。 伶俐俐抬起头,看到苏酥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苏酥酥的眸子黑得看不见底,仿佛黑夜下的大海,海面平静,但暗潮汹涌,千言万语。 伶俐俐的心头一颤,偏过脸,不敢去看苏酥酥的眼睛。 那样干净的眼睛只会让伶俐俐自惭形秽。 苏酥酥抿着嘴角,问:“伶俐俐,你在这里做什么?” “呵呵,我还能做什么?”伶俐俐扯了扯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伶俐俐的脸上的笑意仿佛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挑衅,她带着纸片般薄弱的胜利离开,浑身如同刺猬一般竖起了刺,看都不看苏酥酥一眼便绕过苏酥酥的身体向前走去。 结果却被苏酥酥一把握住了手臂,整个人都被苏酥酥搀住了。 苏酥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送你回家。” 苏酥酥将伶俐俐塞到出租车里,两个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对视,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到窗外,气氛沉重得可怕。中途苏酥酥下车去药房买了一些益母草、红枣、枸杞、芝麻、蜂蜜、阿胶和新鲜的水果,伶俐俐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伶俐俐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在a市租了房子,没有回去和父母一起住。 苏酥酥将伶俐俐送回家,将她扶到床上,默不作声地烧水,帮伶俐俐冲泡益母草。 一杯热腾腾的益母草被端到床头,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伶俐俐闭目养神,睁开了眼睛,看向苏酥酥:“准备好怎么兴师问罪了吗?”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敌人。”苏酥酥看着伶俐俐,皱着眉头。 “是我的朋友就不要管我的事情,我怎么样犯贱都是我一个人的事,用不着你们一个个假惺惺地过来骂我!”伶俐俐的视线有些咄咄逼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声讨别人谁不会啊,可是你苏酥酥的爱情就是爱情,我伶俐俐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 苏酥酥冷冷地看着伶俐俐:“至少钟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去打胎!” 伶俐俐低笑了一声,讽刺道:“你倒是想怀上钟笙的孩子呢,人家钟笙却不一定要你。” 苏酥酥气得身体打颤,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她缓缓蹲了下来,扶住床头,温热的手指握住伶俐俐冰冷的双手。 苏酥酥看着伶俐俐,咬着牙根。 “俐俐,不值得,你这样子为了吴洛,不值得的,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值得不值得,你说了不算。”伶俐俐垂下了眼睫,脸上的表情波澜不兴,“我十八岁就跟了吴洛,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像你这种在蜜罐子里长得的女孩,哪里懂得我的感受。” 苏酥酥轻声道:“你把吴洛当做救赎,可他又把你当什么呢?” 伶俐俐清艳的小脸因为流产而溢满孱弱的病态美:“我是他正大光明的女朋友。” “可是他背着你有多少女人你知道吗?”苏酥酥皱着眉头。 伶俐俐无动于衷地说:“那又怎么样,至少他从未给过我难堪,那些小贱人们从来都不敢在我面前出现……”伶俐俐顿住,“吴洛他是爱我的,只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责任是什么而已。” 苏酥酥情绪激动道:“他爱你?他爱你会让你一个人打胎吗?这已经是你们第二个小孩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