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拿针抿了抿头发,继续纳鞋底子,苗婉穿原来的鞋有点挤脚,想着她后头脚会越来越肿,耿氏便想提早给儿媳妇多做两双宽松的鞋穿。 听耿婶这么说,她想起早上那一出,又有点想笑,“那你说她为啥哭?” “我瞧阿婉一直摸着肚子,冲窗外发呆呢。”耿婶小声道。 耿氏心想,难不成还在回味那个梦?也不知道大壮打到鱼没有。 耿婶继续念叨,“前天晚上瑞臣回去我才回屋,阿婉早早就睡了,昨天他走了阿婉才醒,瑞臣昨晚上也没回来,阿婉发呆的方向可正好冲着大门呢。” 耿氏愣了下,儿媳妇这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没见着孩儿他爹难过哭了,所以才拿馋做借口? 有点道理。 自家里跟张家合作买卖以来,从来也没缺了苗婉的嘴,有啥好吃的都先紧着她。 以儿媳妇的乖巧懂事,也不至于被馋哭啊,要不大家也不会觉得这么好笑。 要是说小两口之间因为不得相见,阿婉心里郁结,再加上还怀着身子,更容易忧思过度……全对上了。 耿氏针线做不下去了,放回笸箩里,“我去劝劝她。” 耿婶就是这个意思。 虽说因着乔家被流放如今是白身,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那些称呼不合适,主家允准他们一家三口称呼小一辈的名字,但他们到底是死契买回来的家仆。 擅自戳破主子的心事叫主子难堪,肯定不妥当。 耿氏倒没想这么多,进了门见儿媳确实一脸惆怅,跟自己念着相公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她过去揽住苗婉,“阿婉别难受,你也知道些咱家的事儿,为了让你公爹摆脱污名,瑞臣少不得要忙一阵子,等他忙完,娘肯定叫他日日陪着你。” 苗婉正在仔细回想辣么辣么大一铁盘的麻辣烤鱼呢,被耿氏突然搂住说这么一番话,非常茫然。 “日日陪着我,相公愿意吗?”苗世仁很有自知之明,放着那么健壮个小伙子不用明白了,她难受,所以她可没少支使乔瑞臣。 耿氏闻言更肯定苗婉是想相公了,她拍着胸脯—— “我生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肯定愿意,但是估计得等些日子,你千万别多想。” 苗婉恹恹点头,“好饭不怕晚,我等他就是。” 地头蛇没那么好打发,小说里乔家用了十年时间才将定北将军拉下马,着急也没用,她还是更惦记她的烤鱼…… 耿氏见她话这样说,表情却不像那么回事,还想再劝几句,就听外头乔蕊扯着嗓子喊:“嫂子!大壮哥逮回鱼来啦,好大的鱼!” 嗯?苗婉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恹恹啊,有气无力啊,全都飞了。 她今天非得吃到这一口烤鱼不可! 先前她光顾着哭,宝宝一直很安静,苗婉没顾得上肚子,但一上午宝宝都很安静,她就有点心疼了。 说不定是宝宝也想吃鱼,一个激动没注意力道才把她踹醒的呢? 那宝宝肯定也很难受啊。 她没当过母亲,不知道肚子里的崽有没有这么丰富的情绪,可这是唯一与她骨肉相连的亲人,宠孩子就要从肚子里开始。 她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先前买的香料,兴冲冲往外走,还不忘跟婆婆打招呼。 “娘,我去张家收拾鱼,咱们今天都去张家吃饭吧,让你们尝尝烤鱼到底多好吃,你们就明白我早晨为啥哭了!” 耿氏:“……” 等苗婉拉着乔蕊,一大一小脚步轻快出了门,耿氏突然怀疑是不是耿婶想多了。 儿媳妇……大概真是馋哭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