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如有必要,就都把人给带回这边。柟姐儿,你也去看看,不要冲动,看着樊姑姑行事即可。” 看阮安柟随着樊姑姑出去了,赵氏还是站着不动,似乎极想跟着一起过去,却又不敢真的违了赵太妃的意。赵太妃看她焦急不安的神情,便略带讥讽的笑道:“怎么,你觉得你过去比樊姑姑过去更有用?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难怪柟姐儿被人逼到这个程度。你放心,被砸晕的不是你的女儿,只是那个随同一起来的阮家女孩儿。” 赵氏闻言,焦躁不安的神色褪了褪,却又脸上一白,随即又因为愤怒而慢慢涨红。 “坐下吧,”赵太妃对着赵氏道,又侧头对之前一起来报告却尚未离开的一个小宫女道,“你把事情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说一遍,包括众人的神情说的话都不要漏。” 小宫女会意,便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众人如何说话行事,发展到长公主幺女李湘君拿砚台砸人,阮安姝互着阮安梅被砸晕,李湘君又拔簪向阮安梅行刺,安槿撞到李湘君,直至安槿狠踩李湘君的手腕为止,说得清清楚楚,令人如临现场。 赵太妃不动声色,赵氏却听得怒不自抑,又恨又心疼,恨不得立即就赶了过去。她本是顺国公府的幺女,赵太妃的侄女,幼时都是众星捧月般长大的,虽这几年受了些挫折,但一个不算得势的长公主府的小女儿,她怒急之时,内心深处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你看,曦儿,你低嫁了,心气还这样看,不过是仗着自己是顺国公府赵家的嫡女,仗着你母亲会帮你,觉得凡事只要有母亲在,就必能帮你解决。”见赵氏似不明自己现在提这个干什么,更有不服之意,仿佛说这跟母亲有什么关系? 赵太妃慢慢伸手拿起一枚棋子,摸了两下,微讽笑道,“没有顺国公夫人幺女的身份,没有你母亲,你现在过去,是让长公主责你尊卑不分呢?还是让太后娘娘叱你教女无方吗?没有你母亲,你如何把檀姐儿嫁回赵家?现在又让我留下柟姐儿?还有这么些年,你没生下儿子,没有你母亲,别说嫁妆保不住,只怕是早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据我所知,你女儿们的教养,婚嫁,哪样少了你母亲的影子?” 赵氏听得脸色青红交加,慢慢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赵太妃却没有停止,继续道:“是你母亲一直维系着你所谓的骄傲和骨气。可是你看,现在柟姐儿的婚事就已经闹到这样,被人屡次当面侮辱。你看着,后面的梅姐儿,桐姐儿,槿姐儿,你还是要让你母亲帮你忙前忙后,求这个拜托那个吗?” “可是你母亲年纪已经大了,还能为你护着几个姐儿多少年呢?若你母亲去了,呵呵,外家,庄家也是你的外家呢,可是你看看,她们是怎么对待你,怎么对待你的姐儿的?!” 赵氏听得心悸,泪水终于忍不住慢慢流了出来,她有自己的骄傲,可是她的骄傲并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她颤抖着慢慢跪下,良久低喃道:“姑母,姑母……是我错了。还求姑母给姐儿们做主。” 赵太妃慢慢放下棋子,看着赵氏,良久道:“既如此,你先领着柟姐儿回家,中秋后,和槿姐儿一起送回我宫里吧。” “槿姐儿,”赵氏低声重复道,猛的抬头,“不,姑母,槿姐儿她这么小……”柟姐儿是被逼无奈,可她不想她的槿姐儿和皇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你以为我让她进宫做什么?”赵太妃怒喝道,“哼,给你继续教养着,全部废了。你刚才都听到了,槿姐儿直接把李湘君撞翻在地,还敢狠踩李湘君的手腕,你确定你能安全的留着槿姐儿在家?!一个李湘君没什么,难道长公主,哪怕是不得势的,难道想废了个没有什么家世的小姑娘还不容易嘛?更何况陛下因为怀王的事,对袁太后多有内疚,很多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怀王是先皇文帝的第三子,也是袁太后的独子,少时和尚为太子的当今外出打猎时,为救当今而摔断了腿,虽经太医救治,还是跛了脚,而且后来也并没有因此让怀王留京,还是早早被打发去了贵州封地。因此当今陛下对袁太后多有容忍。 见赵氏目光茫然,赵太妃语气缓和了下,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我原以为柟姐儿是她们姐妹中生得最好的,才惹了这么多的是非。可是最近我竟听说槿姐儿才九岁,已经隐隐盖过她的姐姐们,说是有几分我的影子。” 她讽笑了下,继续道,“呵呵,如果真这样,那也没什么,可是你母亲却很担心的跟我说,那哪里是像我,分明就是似足了先皇元后!你是见过先皇元后的,那是个什么模样,当年先皇和汉中王为她都怎样发疯,你想必也是知道一些的,你觉得生成那副模样,你想把她捆在身边,就捆得住吗?她现在才九岁,我可是听说,承奕那小子就已经为了她把自己表妹往水里摁了。” 赵氏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想再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虽然仍是担心着急,她还是被失魂落魄留在了赵太妃处等着消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