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杀了姚靖吗?” 梦华点头,却似在专注地想着什么事情。 见她眉心轻拧,若有所思,卫韵忙追问道:“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这倒不是,”梦华回答,“我得手得太容易,我潜入姚府去杀姚靖的时候,他竟站在那里,不躲不逃,也不喊,神色镇定,不像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匕首没入他的胸腔,眼中也不恨,死时还看着我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谁?” “新月。” “新月?”卫韵陷入了沉思。 翌日,姚靖的死讯传遍了朝野,盛都城中的百姓也津津乐道。 姚靖没有什么仇家,为官还算清廉,怎么会在家中被刺杀呢?于是纷纷猜测说:要么是因为为官太清廉而得罪了人,要么是死于朝中波诡云谲的党争...... 朝臣在殿上等待着公孙戾,不料公孙戾这日竟没有上朝,公孙戾的近身老内侍曹禺来殿回禀说:“陛下昨日歇在永淑宫中,今日的早朝罢免。” 顾长渊愤怒之极,当殿痛斥贵妃魅君惑主,又责令曹禺:“今日不见陛下,我等绝不退朝,去通传陛下,陛下新定的户部尚书姚大人昨夜遇刺了!还有高昌八百里加急传回的军情。”一说到此,顾长渊忿忿斜睨了右列之首的曲伯尧一眼,胸中一口郁气更加无处释放。 曹禺退去,火急火燎地赶往贵妃的永淑宫,宫外一询,不料永淑宫中的人竟回话说陛下昨夜没有歇息在永淑宫,顿时傻了眼。 昨夜,明明亲眼目送着公孙戾进了永淑宫,公孙戾进去之前还特意折回来对他道:“朕今晚歇息在永淑宫中,你明儿一早不用传人过来伺候朕更衣了,最近早朝都无什么事,明儿的早朝就罢免了.......” 曹禺疑惑不解,以为永淑宫中的下人这样回话其实是贵妃为了留住陛下的托辞,曹禺又忧心烈烈道:“陛下新定的户部尚书姚靖姚大人昨晚遇刺了,高昌八百里加急传回了新的军情,左相大人和一干朝臣执意等在朝堂要见到陛下,还请速速通传陛下,误了军机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一会儿,来人回话说贵妃请他入内。 入内时曹禺也只见到贵妃一人,贵妃斜凭在凤榻上,闲逸地摇着一柄羽扇,讪笑道:“左相大人在朝堂上论起本宫是不是要气得肝胆破裂,喷出血来?” 曹禺不答,只恭敬地鞠着身道:“还请贵妃娘娘早些唤醒陛下,军机不可延误。” “哼——”贵妃轻嗤一声,抬手抚了抚鬓后凤羽花钿,“本宫可不敢魅君惑主,陛下昨日只是来小坐了一晌儿,的确没有歇在永淑宫中。” 曹禺讶得张大了嘴巴。 贵妃坐起身来,摇晃着羽扇的水晶坠,指责他道:“你这狗奴才是怎么当的?身边的近侍,竟不清楚陛下的行踪,该当何罪?” 他大惊失色,连忙跪下来:“娘娘恕罪,老奴一时糊涂了。”又斗胆询问贵妃,“事关重大,不知娘娘可知陛下昨夜离了永淑宫去了何处?” “谁晓得呢?”贵妃似装作不经意地提点了他一句:“在冷宫也说不准。” 冷宫二字醍醐灌顶,曹禺猛然想起陛下有回跟他询问过阮昭华的近况。忙辞了贵妃,往阮昭华所居的芳谢宫疾步而去。 春芳每每在此时芜秽,铺落一径残红,正是芳谢宫名的由来,在阮昭华入住之前,芳谢宫其实就是一座野蒿疯长、无人打理的冷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