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不下手?” “因为......因为......”春溪战战兢兢地低着下颚不敢抬头:“因为,郑娘子,太警惕了。” “你不会是被她发现了吧。” “没有!”春溪果断回:“没有,郑娘子没有发现我。” ...... 春溪心里很清楚:若被黎一鸣知道她被郑媱发现了,她得死; 若她不按照黎一鸣所吩咐的,迟迟无法杀掉郑媱,她得死; 若耽搁久了,郑媱变卦了,告诉曲伯尧她想杀她,她得死; 若她背叛黎一鸣,此时去告诉曲伯尧,他的亚父黎一鸣有想杀郑媱的心,指使她去杀郑媱,她还是会死,因为曲伯尧不会拿他的亚父怎么样,事后她会被黎一鸣除掉。 她想逃,逃不掉,为了那最后一丝能见到姐姐的希望也不能逃。 如果她真的杀了郑媱,还有一点生的希望,事成之后曲伯尧若知道了是她杀的会杀了她,黎一鸣可能会杀她灭口,也可能兑现承诺,助她离开并让她与她失散多年的姐姐团聚...... 拖着沉重的步伐,春溪慢慢走进月门,敞开的窗子里,郑媱侧坐在珠帘后,眼睛盯着某处正恬静地出神,春溪的泪水不由漫溢出来。 她还是太善良了,明明发现了她要杀她,还不去告诉曲伯尧,要放她一条生路。 “她给了你一条生路,你却要断绝她的生路?怎么忍心?”“你不杀她,难道你自己想死?”两种不同的声音在春溪脑海里争执不休时,郑媱转过脸来,发现了她。 春溪对她扯了扯嘴角,慢慢走进屋子,隔着几重珠帘,与郑媱静静对视。 “怎么了?”郑媱问。 春溪答:“奴婢是为郑娘子难过,尽管郑娘子不钟情于西平郡王,可郑娘子好歹是与西平郡王有过婚约的;郑娘子刚‘死’,尸骨未寒,西平郡王就有了新欢,马上要娶顾家娘子,抛弃郑娘子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郑媱道,“西平郡王不是那样的人,他再糊涂也不可能在先帝斋戒期就......必是受人陷害了。顾家小娘子对西平郡王痴心一片,也与西平郡王般配得很,若娶了顾家娘子才是西平郡王几世修来的福气。”说完,郑媱再次去看春溪,却发现春溪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郑媱站起身来,穿过了一道珠帘:“春溪,你怎么了?” 春溪不说话。 郑媱在最后一道珠帘后停驻了脚步,一颗心突突直跳,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神情异样的春溪。 “郑娘子......我......我......对不起......”春溪闭上了眼睛,匕首滑落,被她牢牢握在袖中,咬牙逐渐攥紧。 郑媱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在她即将拿出袖中匕首时,嗵得一声,一双膝盖直直磕在地上,朝她跪了下来。 “郑娘子!”春溪急忙藏起匕首,哗然一声撩开珠帘,也跪在了郑媱跟前,双手扶着郑媱的双肩,凝视郑媱的眼里已有泉涌般的热泪滚滚喷薄。 郑媱逼视着她的眼睛,音声哀痛地问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是不是?” “郑娘子......”她只不停摇头,闭上眼睛,泪流不止地说着对不起。缓缓拿出袖中匕首,锃亮的光反射在郑媱脸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