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荷算着日子,按照正常赶路的速度,现在玉环应该已经上了船。 虽然没能来得及送送她,多少心里有些不安。但想到玉环成功躲过这一场劫难,王荷荷揪了十几年的心,终于得以舒缓。 她从手袋中掏出血玉镯。 这些年她虽戴着郭子仪送的芙蓉玉镯子,没再戴过和玉儿成对儿的玉镯,但还是经常拿出来把玩,血玉镯的色泽也比十几年前陈润了许多。 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到东海了。 王荷荷握着血玉镯微笑,这么多年,终于能见到丫头了。 “教主,教主,不好了!”北冥禹满头大汗地冲进门,举着线报,“教主,杨姑娘,杨姑娘出事了!” 王荷荷握紧玉镯,死死盯着北冥禹,“你说什么?” “杨、杨姑娘没有上船,返回的路上,被,被官兵发现了!” 数公里外,郭旰俯视着杨玉环,冷冷道:“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容颜不老,你果然和她一样服了那药王谷的秘药。” “过了这么多年你虽然老了,但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了解娘亲。” “你若不死,迟早还会牵连她。”郭旰抽出红日,“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讲?” “是你冒充娘亲的笔记给我写信,是啊,娘亲也教你读书写字,难怪你的字迹和娘亲那么像……郭旰,你若真在意娘亲,就永远别让她知道我死在你手上。” “我的事用不着你这妖女来管!” “我是为了娘亲。”杨玉环摸着手腕微凉的玉镯,听见不远处的马蹄声,无奈地笑出声,“但好像来不及了……” 心口猛地一震,有冷剑贯穿。玉环低头看着红日,遥望远处急急赶来的人,笑语轻喃: “娘亲来接我回家了……” 这么多年,她以贵妃的身份,俯视着所有人。有阿谀奉承的,也有背地里骂她不知道廉耻的……这些人,都无关紧要。因为不放在心上,所以不会被谣言所伤,因为相信娘亲一定会来接她回家,所以她什么也不怕。 每年,她都站在长安城高高的城楼上,目送着来见她的人无奈离开,每次,她又何尝不想跟她一起离开。 终于,可以和她一起离开了。 以红日为中心,一团血花在玉环胸前绽放。王荷荷远远看见时,仿佛背后也中了一剑,一失神,便从飞奔的马儿身上骨碌碌落了地。 手中的血玉镯碰到了荒地上的石子,喀嚓碎成两段。 “教主!” 北冥禹连忙勒停马儿,一跃而下,刚想上前搀扶,就看见地上的女子爬起来,疯了一样抓起前来扶她的孙飘渺,闯入欢呼沸腾的兵将之中。 “给我医!” 玉环胸口的血汩汩涌出,湿了满地,瞳孔扩散,嘴角挂着笑,满脸的血。孙飘渺手足无措地望着死不瞑目的女人,抬头望着逼他救治的王荷荷:“夫人,人已经死了……” “胡说,”王荷荷用衣袖轻轻拭去玉环脸颊的血污,微笑着抱着她,“丫头还睁着眼冲我笑呢……” 北冥禹心咯噔一下,猛地拉住孙飘渺,“教主没事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 “师父……她,她不值得你这般……” “你给我闭嘴!”北冥禹跳起来反手猛扇了郭旰一巴掌,“你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