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客一样的来去自由,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四爷放下手里的活,出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就着边上的水盆洗了水,这才拿了茶壶倒茶喝了一口:“十年间,也就出了这一次差错……况且,你掌握着朝闻阁,当真不知道那夫妻俩是做什么去的?” 知道! 江南七侠在北地的经历不算是愉快,他们又都是南地人。先是对新宋朝对金人的态度不怎么满意,紧跟着又因为新宋不肯认南宋为正统的事反感。在他们看来,自家这种行为,才是造成南北两地隔江而治不得江山一统的元凶。 虽说他们当年离开,是有因为郭靖婚事的原因,但随后这么些年,一直不肯见郭靖,这却是政见不同导致的。郭靖认为南宋的官员腐败,从上到下,清官难见。但新宋却政治清明,一片欣欣向荣,可柯镇恶却觉得并非如此。倒是更愿意相信那些学究们的话,认为新宋并非宋,而是掺杂了女真和党项,大部分都是胡人的思想,不算是正统的汉人。而南宋一些读书人,更是视新宋为洪水猛兽。在他们的眼里,这允许女人为官,叫女娃儿上学读书习武认字,简直就是异端。 南宋朝廷呢,正好以此为借口,大肆的宣扬。朱熹的理学在这样的背景下,在南宋的发展要迅猛的多,读书人言必朱子! 意识形态上的分歧,这是最难统一的。 四爷给恒儿的作业,也都是跟朱子理学相关的东西,用四爷的话说:“你至少得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才能知道怎么反驳它,以达到怎么利用它的目的。” 因着本就不是带着学习的目的学的,因此,孩子是先怀疑,然后论证。 最开始谈到朱熹的时候,就说到他是二程程颢、程颐的三传弟子李侗的学生,说到二程,那自然就得看看二程的学说了。 学这些的时候把孩子学的一愣一愣的,“孔子说‘克己复礼’……”这个‘礼’,是说周公时所推崇之‘礼’吧,“可二程则说,‘视听言动,非理不为,即是礼,礼即理也’,这又是什么道理?” 是说二程的学说根基,便是强词夺理。你说我没根基,我说我有。我就说孔圣人的说的‘礼’便就是‘理’!礼即理,理即礼。 他们的理论基础便是这么一句话。可这句话却是他强行解释来的! 一句话叫这孩子揣摩了一个月,最后得出结论说,任何一个学说,能兴盛,不是它本身多高明,多是其所处的时代做出的选择。 其他的他也学,但唯一推崇的也不过一个‘格物致知’而已。 四爷并不要求他非得成为一个理学大家,能跟大儒坐在那里辩上一辩,那不切实际。也不是非得把物理化学得吃透,这也是强人所难。要紧的得是叫他了解这些,从而从思想意识上有大的转变。 曾经四爷也跟林雨桐提过:“当年皇阿玛不博学吗?对西方自然科学的兴趣比谁都浓厚。但却从来只当是兴趣,却没想着……” 剩下的话不用说林雨桐也明白了,所以,他不是要让这孩子成为一个什么都懂的全才,却要教他看事情的眼光和格局。 龙儿如今也不关注江湖的消息,更多的视线放在朝堂上。比如说南宋那边,不光关注朝堂,甚至是后宫也在她搜集消息的范围之内。 但这些事,她都是跟她娘说的。以她的意见,其实跟南边,也不是非打不可的。 林雨桐知道这孩子的意思,她多少记得一些历史,知道的比这孩子要更多一些。这理宗皇帝家的事,那说起来,也真是够写几本书的。他本就是过继来的养子继位的,继位之初,很多事情都得看太后的脸色,包括这选后的事。太后不是亲妈,更得尊重。于是,选后的时候就出现了有意思的事。当时做皇后的人选有两个,一个是已故谢丞相的侄孙女谢道清。一个是县衙小官休弃了的小妾胡氏所出的闺女贾氏。这贾家的闺女倒是貌美,理宗比较中意她当皇后。那个谢道清嘛,一只眼睛瞎了,还长的黑,又家道中落,老大年纪也嫁不出去。真要嫁,得一笔特别丰厚的嫁妆,家里也凑不出来呀。这家人也奇葩,既然如此,那就送宫里吧,许是皇帝与众不同呢。皇帝的眼神和审美都正常,但是架不住太后呀。也是这位谢家女郎的运道奇怪,她自身的条件本就已经很糟糕了,谁知道她又病了。而且是奇怪的病,症状是皮肤越变越白,白的耀眼,杨太后就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