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妮‘你’了半天没憋出的话来:“你也这么说我?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答应娶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你家干过那种缺德事。”钱思远转了个身,“但既然娶你回来了,就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你本本分分的,咱们的日子还能过。要不然……你该回哪去,还回哪去。没带家属的人多了去了,每个月给你寄十块钱,你回去伺候我爹娘去……” 程美妮这才不再言语了,又抽抽噎噎的哭起。 不大工夫,雨下来了。又是风的,又是雨的,家里挖的地窝子太糙了,根本就不隔寒。两人又不由的靠在一起,程美妮就听见钱思远轻轻的叹了一声,她的眼泪瞬间又落下来了:这种抱团才能取暖的感觉,只怕只有彼此能明白。 林雨桐听着雨声,翻了个身。顶棚上传来飒飒的声音,这是风雨的声音。 她能听到,但却丝毫却感受不到。 屋里不冷,土床下面掏着几个不大的洞,每次做晚饭的灰烬都放在里面,这土床早就被烘干了,天天烘着,不光不潮,还有几分温热。又不透风不漏雨的,不光没有不适,反倒是越发多了几分静谧。 雨是几时停的,林雨桐也不知道。 天不亮就被喧闹声惊醒了。 睡不成了,那就起吧。一个个都是在外面梳洗的,看惯了也不觉得奇怪了。 出了地窝子,一瞧,好家伙,都挺忙的。 干啥呢? 都在翻地,各自用篱笆扎一块地方来,种菜啊。 天暖了,春雨下来了,穿着夹袄都有些燥热的时候,正是下种的好时候。 每家的门前都有两三分的地,开出来,至少够两个人吃的菜。 桂兰架着拉水的驴车过来,叫林雨桐:“拿俩水桶,给你们把今儿的水接了。” 水井是新打的,在塬下。距离有点远,大部分人家都是每天挑水的。因着这桂兰老是觉得欠林雨桐的,因此每次拉水,都少不了给林雨桐捎上两桶,够家用的。 其实哪里真够用? 林雨桐做饭可从来不用这水的。 井水就是洗漱用的。用这水洗衣服甚至不需要洗衣服肥皂这些东西,碱大特别去油污。而且熬煮稀饭的时候,能熬煮的特别粘稠。 好些人都说,这井水好。 可实际上,这井水真不怎么好。 人家给了,林雨桐就要了。桂兰还热心的道:“……你家这菜地,不用你管,我叫我家那口子抽空就给你们开出来了。他啊,就是一身的傻力气。” 那怎么好意思呢? 林雨桐就说:“不用了,我得空就开出来了。”又问她,“要菜种子吗?我叫人捎呢,给你带上些?” “那感情好。”正不得空出去呢。 钱思远站在他家门口:“给我们也捎上。” “行啊。”林雨桐一口就应了。 每天拉菜回来的小伙子李勤劳,天天都出去。买点菜种子,不费事。 吃了早饭四爷上班前还叮嘱林雨桐:“等晚上回来我干。” 就那两分地,谁干不一样啊。 等四爷走了,林雨桐没急着走。领导安排的活,她该干的活昨儿就干出来了,她今儿打算去晚一会子。关键是这菜地,现在不开出来还真不行。 为啥呢? 这塬上的地表几公分,是非常干燥的。根本就存不住雨水。这也就是这个地方能搭建地窝子的原因。除非特特特大级别的暴雨,一般是不会存在雨水倒灌的情况的。 一场雨过后,地面都是细细粉粉的潮湿的沙土。 地质有点特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