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块的也往炕洞下面塞,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多人把藏银的地方叫做“地窖”,这些地窖往往连子女都不知道在哪里。那藏的真叫一个严实。如今想发财的人,不是说:“希望你中马票”,而是说:“希望你掘到藏。”她想起后世很多地方都有习俗,就是逢到新正初五财神日,要把猪的脏肠作为供品,因为“脏”字与“藏”字同音,讨一个好口彩。毕竟银元的价值,是经久不变的,而且藏在地下,可以防止抢劫、火灾、水灾。如今这救火的设备简陋的很,火一旦烧起来,一烧就是几百间屋,贮藏钞票并不保险,而窖藏银元就没有这种顾虑。 还没踩踏多大一会子,四爷就道:“你去弄点吃的,多你一个也不多。” 关键是外面起风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四爷怕她冷。 林雨桐也没犟着,直接就去了厨房。 等大雨下来,院子里恢复了原样,也得亏这是大户人家的院子,排水做的非常好,要不然这么些年,这东西即便密封的好,也不可能光亮如新。 林雨桐给烫了一壶酒驱寒,吃着饭,四爷才跟槐子说了警察局的人事安排。知道什么人管什么事,知道什么人嘴紧拿钱就肯定会办事。然后才道:“仙乐楼的事你什么也别打听,别人说到你跟前你也绕着,别听别问别说。” 槐子应了:“我忙着运这些东西出去,其他的就不管了。” 想要知道哪个警察去仙乐楼做过笔录,要不动声色打探出来,林雨桐想到了一个人——萧红。 林雨桐跟四爷说了想法,“我去找萧红,扮成那天晚上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可那天晚上她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又是以小舅子的身份,如此去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四爷摇摇头:“我记的那个马祥……” 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林雨桐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马祥真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平时也在报社上发表一些酸不酸咸不咸的诗句,还给一个什么女性报纸写一些文章,很是得女人的喜欢。其实,很有几分风流浪子的作态。也就是家境平常,在京城也没有房子,只租住在一处小院子里。本来是有宿舍的,像是他这样的,住单身宿舍其实挺好。但是呢,宿舍里不方便,总不能带着女人回宿舍胡天海地吧。 这天晚上下了班,在学校外面的小馆子吃饭,就见上次跟着金思烨的小子一个人坐着,面前放着一碟子花生豆,边上还放着小酒壶,不时的垫着手里的老式荷包,里面传来一阵银元响亮的碰撞声。只看那样子,估计里面装着好几十块钱。 马祥的工资不低,一个月五十,绝对算是高收入了。但是他的日子过的却很紧巴。房租一交,伙食费预留出来,再给家里每月寄出去两块钱,剩下的二三十撑不到月底就花完了。哄女人是要有代价的,比如追求雷洋洋和欧阳一一,一束鲜花是少不了的。可这鲜花的价钱真他娘的贵。还有吃西餐,喝洋酒,都是烧钱的活。可得到的呢?这些女人都是逗闷子约会可以,但是想进一步也没那么容易。 如今看着跟力巴一样的小子,好似过的也比自己滋润。他笑呵呵的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怎么一个人喝上了?小孩子家家的,我赶明告诉你姐跟姐夫了?” 这人可不真是林雨桐。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站起来:“是马先生啊?您这样的人怎么也到这地方吃饭?” 要是有钱谁乐意来? 马祥摆摆手:“一日三餐,填饱肚子即可。你也是一样,不可耽于富贵。” 林雨桐呵呵的笑,有几分醉意:“你们这样的就是假清高。你还当我不知道呢?那仙乐楼可都传遍了……” 说的是马祥跟萧红的事。 马祥有些恼怒:“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林雨桐一把拉住他,“我现在有钱了,要不然我请马先生,咱们也去澄清澄清……” 马祥看着醉醺醺的人:“还是算了,你有钱没有?” “笑话!”林雨桐将钱袋子摇的直响,“这还不够?什么样的姐儿请不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