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沉默令涟歌心下猛跳,她拔高声音,道,“你若想通过我达到某些目的,那我劝你死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让自己被你利用的。” 宋淮远一瞬间便有了决断。他叹一口气,认真地望着小姑娘,道,“被你识破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过是觉得你长得与我一位故人很像罢了。” 他走到纱帘的另一侧去,再回来时手中捧着一卷画轴。 涟歌趁着这个当口自床榻上下来,背对着妆台,依旧是疏离地防备着他。 宋淮远心中却想发笑,将画轴展开,涟歌便见上头画着的人,果然与她十分相似。 若不是那人眉眼盈盈,看上去比她要大上几岁,她甚至会以为那是自己的画像。 画中人,分明是她的姑姑。 见自家姑姑的画像在个陌生男人手中,她心生不快,沉着脸问道,“你认识我姑姑?” 他的神情自展画后便变得痴迷,眼中神采焕发,闻言却闪过一丝伤痛,道,“是。一生所爱,莫不敢忘。” “你放肆!”观他眉眼中有和太长公主相似之处,涟歌瞬间明白过来他的身份,下意识便呵斥他。 她无意探究这位已经“过世”多年的宣宁侯世子怎会还活着,此刻只觉得十分愤怒,想谩骂他,或者鞭笞他,为无缘得见的姑姑出一口恶气。 奈何她手中没有鞭子,也说不出多么恶毒的话,便只好死死地盯着他,想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个窟窿来。 宋淮远小心翼翼将画卷收好,眉头一跳,“你认识我?” 涟歌冷笑,“不认识。” 她是这般的鲜活,宋淮远看着,神情有些恍惚,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手上功夫不弱,伸手一探便夺下涟歌手中的簪子。 他忍不住伸手想抚一抚她的眉眼,但涟歌岂会让他得逞,头一歪便避开了。 他缩回手,又后退一步,微微有些失望,欲说些什么,却听得外头有下人在敲门唤他。 宋淮远打开门低声和那人说了两句话,很快去而复返,道,“我先去见一位客人,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稍后派人送你回去。” 说完,他便急匆匆走了。 涟歌这回学聪明了,将门反锁好以后,方才坐到地上喘气。 她对宋淮远说的要送她回去的话半信半疑,很快便站起身思索对策,却听房内的碧水中传来响动,转过头去看时一下愣住了。 是望舒! 待确认过她的安危以后,望舒肃着脸跪下去请罪,道,“是奴婢的错,令姑娘遭逢大难。” 涟歌向来不是要苛待人的性子,也顾不得望舒身上还是湿的,忙将人扶起来,道,“本非你之过。况且,你能这么快就来救我,我很开心。” 先前确认自己的安全之后,她便不很担忧,皆因她知道总会有人来救她的,却没想到是望舒来得最快。 望舒道,“姑娘,请先随我离开。” 她将涟歌身上衣衫整理好,拧干自己身上的积水,直接将门打开,那守门的下人未料到门内之人是她,毫无防备便被她放倒。 望舒揽着涟歌的腰肢,纵身一跃便带着她消失在融融泄泄的月色中。 离开别院范围,恰见一驾马车。望舒耳聪目明,一眼认出驾车之人乃是云卫里的一个兄弟,便掠过去,稳稳落在别辕处。 涟歌掀开车帘,下一瞬便被人勾住细腰拢进怀抱里。 傅彦行出来得匆忙,连龙袍常服也未来得及换下,此刻金冠玉带,一身明黄,英俊的侧脸落入银辉中,令人心折。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涟歌身子软下来,抬起头和他对视。 她心里荡着一种奇怪的交错感觉,经历方才的事之后,此刻再被他抱着,她忽然感觉到,她空荡荡的心里,正被他用温柔和深情一寸一寸填满。 “大劫”之后,方知情重。 涟歌抱着他的手臂,软软地叫了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