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以后,便扬起平日里最熟练的客套笑容,往女孩儿堆里走去。 “不过是攀上太皇太后罢了,瞧她那副轻狂的样子!”徐灿紧了紧手中的玉杯,语气不屑。 说到底,她徐家才是太皇太后的亲人,季如霜不过托了那几根头发的福罢了!她就不信那点缘分还能让太皇太后护得她一辈子跋扈! 她将目光落到原处的涟歌身上,倒是好奇这萧家女怎不知借太皇太后的东风扶摇直上? 但,清高也好,蠢钝也罢,总归不会碍到她的事。 萧洵回到中正殿外,流安正送了榜眼陈宣勤从殿内出来,待见到他,有些惊讶,“萧探花这么快就回来了?咱家还说差人去寻您呢。” 陈宣勤三十来岁,长的十分周正,二人在会试之前曾有一面之缘,错身而过的时候他朝萧洵投去一个和煦的眼神。 萧洵点了个头,方问流安,“田大伴,陛下寻我?” “陛下刚和您前面两位说完话,在里头等着您呢。” 中正殿是菡萏苑内供天子歇息的宫殿,不若宸阳宫那般壮丽恢宏,但天子下塌之处,鸿图华构,金碧辉煌自是一斑。 萧洵进到殿内,傅彦行正在复看他殿试的考卷,听到他请安跪拜,叫起赐座之后又静静看完才去看他。 “朕叫你来,是有一事要问。”他与萧洵初见是在春山楼,当时双方皆不知对方身份,交谈时很是合得来,后来又知道他是涟歌的兄长,不禁觉得这种合得来里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但萧洵不知他所想,恭谨问道,“陛下请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封了万明江为翰林院正六品修撰,陈宣勤为正六品国子监忌酒,”他一双清明的眼气势慑人,帝王之威尽显,语气却是平和的,“朕便想问你,你想去地方还是留在京中。” 翰林院素有“储相”之名,但自先皇取消丞相一职后,倒成了闲散职位。萧洵略沉吟,方道,“臣愿意去地方上。” 这是一个让傅彦行十分开怀的答案,他朗声道,“朕果然没看错你。” “是臣的本分。”萧洵十分坦荡。 傅彦行这才细细打量起他来。萧洵长的与萧元敬很像,眉宇清正,气质温和如同一块玉。他目露赞许,方想起从曲江河畔传回来的消息,虽明知他二人是兄妹情深,还是忍不住眸色深沉,旁敲侧击道,“朕记得你父亲目下在濮阳,金陵里只有你和你妹妹在?” 不知怎地,萧洵觉得他问这话语气莫名有些不快,但他已知道去岁涟歌救的人便是陛下的事,便答,“是。” “你和令妹感情如何?”傅彦行问道。 萧洵心中很是不解为何他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却还是坦然回答,“手足至亲,血浓于水。” “很好。”傅彦行去桌案上的一堆奏章里找出一份舆图,乃是他回京以后亲自绘制,他用朱笔在上头画了个圈,抛到萧洵手中,道,“下个月,朕派你去此地任巡城郎官,你可愿?” 萧洵将舆图展开来,上头画的是大楚西北的地貌,不,观所绘内容,主要是晋地范围,晋阳地名上还勾了红。 只一瞬,他似乎就明白了傅彦行的意思,墨瞳微缩,却毫不迟疑,“臣愿意。” “敢问陛下,”他心中这样想,便也这样问出来了,“派臣去做这件事,与家妹有何关系?” 傅彦行眸中有光影攒动,却是说道,“日后你便会明白。” 萧洵从中正殿里出来,已有礼部官员在外候着了,一见他便迎上来,道,“萧探花,请随属下来。” 今日天子在菡萏苑设宴,他们这二十一名进士乃主角,萧洵身为进士及第的探花郎,更是其中焦点。 重华殿内设有面阔九间,深进五间,取“九五之尊”之意,乃天子在菡萏苑内设宴之所。七十二根楠木立柱撑起重檐庑殿顶,上首是天子的九龙金座,下首左右设案数十张,乃各官员之座。今日为了应景,殿中间特设了七排桌案,每排三张,乃各进士之位。 萧洵随礼部官员去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便有不少人围过来贺喜,直感叹他未到弱冠之龄,已是探花,前途无量矣。 萧洵一面应和着,一面朝右侧首位的燕王和傅毓看去,前者朗然一笑,后者,一双眼睛深沉似湖,与他静静对视半晌,还是萧洵先移开眼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