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感觉得到。 可到直到最后,她确定他并没有哭。 这拨悍匪,抓的抓,死的死,除了两个首脑跑进了山里其他人都抓起来了,宛城警方派出大批警力进山搜山。谢骏飞右肺页有穿透性伤,及时手术后在icu住了一天,已经脱离危险。卧底死了,据说死得很惨,脸都被打没了。尸体被送去殡仪馆火化,骨灰盒交到了叶斐手上。在那样的腥风血雨一天之后,叶斐开车回羊城复命,江然依旧跟着他。 骨灰盒放在后座,特意用安全带捆着。江然坐副驾驶,看着高速路两边的山川溪流花红柳绿,感觉昨天经历过的那些就像一场噩梦。 可她知道那不是梦,脖子上的伤痕犹在,后座放着那人的骨灰盒,用黑布包着。那人她仅见过一次,是个长相没有辨识度的普通人,她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想他如今竟存在于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了……她会觉得有点儿怕。 江然扭着头看后车座那个骨灰盒。 “他跟我念一个警校,比我早两年毕业。”叶斐突然说。 江然立刻扭转头看向他,他双手伏在方向盘上,脸上很平静,继续说:“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认识,但是不熟。他毕业就开始做这个,身份绝密。要不是这次接头看到他,我还以为他毕业以后做别的去了。” 竟然真的有人会在警校毕业后去干卧底这中刀尖上舔血的工作。 江然低下头,手不自觉地去摸脖子上的伤。 “他家里没什么人了。父母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八十多岁的奶奶,阿尔兹海默症,根本不认识他,现在养老院里住着。他死了也没人管他。” 两人都沉默下来,车子高速行驶发出嗡嗡的声音。 “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原因来解释你离家出走吗?”他问。 江然哽了一下。 叶斐接着说:“你知道当你活在阳光下抱怨着生活不公时候,有些人是在拿命帮你把黑暗挡着。所以,你得好好想想,最好你的理由比他们的命还重要。否则的话,你就该老老实实地回去上你的学,过你的日子。” 他这是在教训她呢。 江然从小到大挨的教训多不胜数,人家说什么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觉得他们都不懂,都在把他们的思想强加于她。可今天他说的,她听进去了。 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懂得了一个道理:什么事跟生死比都是零。她确实没有资格任性下去了。 “你送我去羊城护校吧。”江然开了口。 叶斐手抖了下,车头明显朝左边偏,他立刻扶稳方向盘把车头掰正,抽空拿眼觑江然。 她能说话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然仿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告诉他:“昨天,被那人掐过之后,就好了。” 叶斐拧着眉头回想,脑子里又转了转。 那挺早的啊。 亲他之前就能说话了? 一回想,嘴唇上就热乎乎。那一触即逝的感觉依旧清晰。 他不大自在,清了清嗓子。 “所以,你家是羊城哪儿的?”他问。 “就市里的。”提到家里江然有些蔫,不爱说。想通了跟重新面对还有一段距离,那些事儿她得慢慢消化。 “你叫什么?”叶斐换了个话题。 “江然。长江的江,当然的然。” “今年几岁?” “十六。”江然说。 比他猜想的还大一点。 “念护校?将来想当护士?” “可能吧。”江然低头捻着裙子上的花边。 “护士不错。”叶斐说。 “真的?你觉得好?”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