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起床。熬夜到一点的生活从来没有,他哈欠连连地强打精神继续等待。终于一辆车停到了江家门口,车门开了,三个人下了车。两女一男,男人抱着一个女人的肩膀,另一个女人去摁门铃。 路灯光线很好,三人穿着看得很清楚。都是些在林尚俊看来非主流的装扮,男人穿着打铆钉的牛仔裤跟鞋子,上身的砍袖t恤印的是骷髅玫瑰花的图案。两个女人衣着暴露,一个穿超短裙,被搀扶的那个穿热裤跟露脐短上衣。 林尚俊立刻起身跑过去,到了近旁看清男人抱着女人是江然,他立刻上前把人给抢过来护在怀里,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儿。 “你谁?”穿着超短裙的边雨彤如临大敌,警惕地问。 “你们是谁?”林尚俊冷声问。 “我们是她同学。” 林尚俊打量这两人,浓妆艳抹之下看起来确实稚嫩。在看怀里的江然,烟熏妆黑唇膏,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是谁?”边雨彤又问。 “我是她哥哥。”林尚俊口气稍微缓和一点。 边雨彤眉毛一扬,问:“你就是林哥哥?” 林尚俊愣了,下意识低头看江然。刚好江然皱着眉头仰起了小脸,看到他后露出粲然笑容。她抬起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嘴带着酒气在他下巴那儿,轻声呢喃:“林哥哥,我好想你。” 林尚俊猛然意识到他的然然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他说不出那种什么感觉,他的手在发抖,呼吸无法跟上心跳的频率,血液在体内飞速窜流。同跟江暖风在一起的时候不同,他感觉到的不单纯是肉体上的,还有从灵魂之中迸发出的震颤。他因为这种震颤感到恐惧。 老保姆来开的门,林尚俊抱起江然进了院子。江家夫妻都睡下了,老保姆提醒林尚俊不要弄出声音,三人悄无声息地上楼,送江然回了她的卧室。林尚俊离开,老保姆在屋里照顾江然。 林尚俊守在门口,低头看自己的手。手还在颤,掌心里都是汗,下面蠢蠢欲动。他抬起下巴望着天花板,心里感觉到痛苦跟恐慌。 老保姆出来了,带他到客房休息。安顿好他的一切后老保姆说:“林少爷,你也看见了,她现在天天这样。我知道她是心里苦,江海出事后老爷跟夫人对她都不好,她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怎么排解。她就听你的话,你多劝劝她行吗?”林尚俊答应,老保姆才离开, 洗过澡,躺在床上,林尚俊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同江暖风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那样子过。就算在生理迸发的时刻他也没有那种深入灵魂的震颤。他的然然,真的只是妹妹吗?他不敢往下想,仿佛前面有个深潭地狱在等他。 第二天一早他便离开了江家,回到林家取了行李登上了回学校的飞机。在飞机上他想了很多。他坚信他是爱江暖风的,对江然有感觉也许只是一时糊涂。他不断催眠自己,下飞机后立刻给江暖风打电话说想见她。然后他们去了酒店,在大床上纠缠许久,他却起不来。他很想,可是没办法。 末了,他软趴趴地瘫在床上,疲倦又挫败。江暖风抚摸他的头发说:“你只是太累了。”他低低地“唔”了声。 他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有个十六岁的女妖在他心里藏着,只消一想他那里就能复苏。可看到江暖风的脸,那里很快就归于平静。他心里想的,一直就是那个红色小鱼一样自由的女孩。 于是,如何跟江暖风摊牌变成了林尚俊面临的难题。他们在一起好多年了,江暖风毫不保留地爱着他。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两家甚至把婚事都提上了日程。摊牌的风险是巨大的,他自己承受不了,江暖风亦然。 他开始后悔,犹豫不决。很快他跟江暖风要一同前往英国留学,两家已经说好了留学归来就为二人举办婚礼。时间往后拖一天,困境就会越大。 七月,林尚俊同江暖风毕业了。出国的事情已经办好,八月份二人便要一起前往英国继续深造。一切都是江暖风亲自处理,机票,行李,英国的住处,汽车,保姆。他只需要登上飞机,连手提箱都不需要带。 林尚俊终于按捺不住找了江然,两人约在一家甜品店见面。他给她买了香蕉船,她吃的津津有味。他看着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父母和舆论的压力,江暖风会受到的伤害,他会被人啜泣,甚至出不出国是否继承家业都不要紧,他只想跟她在一起。 “你找我什么事?”江然咬着勺子问。 林尚俊难得在江然面前脸红,支支吾吾地说:“是……有些事……” “刚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江然说。 林尚俊莞尔:“你先说。” “昨天江暖风找过我。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了吗?”江然单刀直入。 林尚俊愣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