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曜被布条塞住了嘴,闻言则是唔唔嘤嘤地哼了起来。 贺缈看着觉得新奇,这大抵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不堪的星曜。挥了挥手,她命人将那布条抽了出来,“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 星曜神色沉痛地看着她,动了动唇,半晌才发出声音,“陛下,你不该来亲征,你这是中了……” “堵回去把。” 贺缈摆了摆手。 她给过他机会了,可没想到嘴里说得还是那些不中听的废话。 星曜:“唔——唔?!!” 星曜被人拖了下去。 定远将军问,“陛下,这厮要怎么处置?” 贺缈想了想,“找个地方关押起来,等谢……等班师回朝再说。” 她得把这人留着,她要等谢逐回来再处置。 可谢逐……还会回来么? 她心口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连忙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咽下一颗临走时太医院替她调配的药丸。 她如今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若真开了战,也不知胜算有几成。今日在城墙上只是遥遥地与那慕容拓对峙了片刻,她便察觉出自己弱了几分的气势。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自知之明如今反攻不得,贺缈便将一切心思都耗在了守城之上。如今仍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对他们颜人作战不利,她要拖,只要拖到草长莺飞的春日,便又多了几分成算。慕容拓也清楚这一点,于是更想着趁早将沧澜三州攻下来,攻势愈发地猛。 可沧澜三州易守难攻,而大颜孤注一掷倾其所有兵力守在了这里,北燕边境只留了寻常兵力的十分之一,所以慕容拓一时也难以攻下。 而更妙的是,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两军交战之际,大晋的帅旗竟是莫名被邪风刮断了三次。帅旗一倒,继续攻城就是不吉,于是慕容拓的攻势光是因为这一茬就断了三次。晋军中还开始传起流言蜚语,说大颜女帝是妖女,会做法会御风,与她作对没有好下场,引得人心惶惶…… 慕容拓终于鸣金收兵,颜军迎来短暂的休整期。 因这第一波攻城守下来算是大获全胜,贺缈在宴上多饮了几杯酒,回到营帐时已是微醺。但对她来说,却也不到头昏眼花犯糊涂的地步。 可当她走进营帐,瞧见帐中立着的人时,她却是怀疑起了自己的酒量。 帐中负手而立一身黑袍摘下兜帽的人,赫然是她朝思暮想的谢逐。 贺缈并未第一时间有任何欣然惊喜的情绪,相反,她瞧见人的第一眼脑子里便是警铃大作。大抵也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自己营中还关押了一个星曜,恍然大悟。 “竟让你又逃了出来……怎么?既然逃出来了还不走?还要趁着朕喝醉了就又想来诓朕第二次?” 她漠然地移开视线,端着架子冷嗤了一声,“星曜,别再玩这种把戏了。你永远都变不成他……” 黑袍人的面色登时黑得如同他的衣衫。 看来是被她戳穿了难堪得不行,贺缈愈发走近冷嘲热讽起来,“虽然朕多饮了几杯,此刻看你的面容与他并无二致,但我仍能认出他来……他的眼神,他的气息,都与你全然不同,你……” 正说着,帐外却是忽然传来动静,贺缈顿了顿,扭头看了过去。 “陛下……”玉歌端着醒酒汤从营帐外走了进来,看见帐中的人时,手一抖,汤碗碎了一地,“首辅大人?!!!!” 她惊喜地叫道。 贺缈眸光骤缩,有些僵硬地缓缓转过头,对上黑袍人冷冽如刀的视线,耳畔仿佛传来碎裂的声响,和汤碗一样清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