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可一旦站在自己面前,就只是内敛又沉静的下属。 这些日子里,洛伦佐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海德薇。 她总是很有朝气,而且对待家仆都很好,有时候还会询问有关自己的消息。 他有那么几次,差一点就直接走出去,然后与她坐下来共进晚餐。 纳粹已经开始暗中布局了。 奥匈帝国已然解体,变得更分散而易于击破。 如果要对抗德国,要么重新建立联结,要么寻找更强大的压制者,让他们共同分散德国的注意力。 洛伦佐前一世里一度平衡了整个意大利地区的数十个领地关系,如今再来做这些工作也如同老调重弹。 他用这三周的时间里,不仅补完了所有的历史事件,而且把上下平行的人脉关系都清点了个干净。 暗流涌动错综复杂的格局,对他而言清晰的如同国际象棋一般。 他知道再走几步就可以将军。 很多事情的安排都是无声无息的。 作为领导者,他不用亲自和某些官员周旋献媚,也不用特意去迎合与迷惑某些来自德国的监视者。 坐在暗处下棋便好。 上一世里,与他周旋的人不可一世的教皇,是高高在上的蜘蛛国王,是站在欧洲政治巅峰的一众卓越人物。 如今再次入局,其实难度也不算大。 “大人……前两天,有个学生和夫人表白了。”蕾娜托在传达消息的时候,有几分惶恐:“我当时替她取杂志去了,没来得及挡开那个人。” 某位先生似乎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那蓝眼睛少女笑起来的样子,哪怕是见过许多次的他都会心跳漏一拍。 “她怎么说?” “她笑着给那个男孩看自己的结婚戒指,”蕾娜托都不敢看这位大人的眼神:“她礼貌拒绝了。” 洛伦佐沉默良久,又下达了一个命令。 海德薇第二天洗漱完毕去吃早餐的时候,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曼德尔?”她讶异道:“你不是凌晨三点才休息吗?” 男人等她落座之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切熏香肠。 “你似乎很关心我。” “不是——”海德薇脸有些红,又试图关心他两句:“你最近还好吗?” “今天要出去拜会德国来的奥古斯特将军,”他不紧不慢道:“顺路送你去大学。” “好……好的。” 这一路上,他们都没什么话。 如果是从前,那男人会滔滔不绝的吹嘘他和那些名流去打猎钓鱼的故事,偶尔也会说两个老掉牙的蠢笑话。 可在间谍的这个身份揭开之后,他也不再对她伪装太多,缄默又平静,如同难以窥破的顽石。 海德薇在盯着窗外的风景半分钟之后,开始讲自己在医学院里经历的新奇故事。 医学院的女生并不多,但同学和教授们都很乐意帮她补课。 一切都比金丝雀般的贵妇生活要来的有趣。 虽然她的丈夫很忙,可自这一天起,他开始固定接送她回家。 每天一来一回,一共有十五分钟的相处时间。 她开始讲古怪又骇人的解剖课,讲医用化学课上的瓶瓶罐罐,以及那些笼子里的小白兔们。 虽然这些故事也可以说给女仆们听,可海德薇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 那个男人不再亲吻和触碰她,但也如同沉默又温柔的情人一般。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感受到的。 有时候讲了一半,海德薇会悄悄去看那男人的神情。 他在听,而且很专心。 哪怕每次一回家,他就有堆成小山的文件和电报需要处理,可在与她共处的早晚餐时间里,他都会耐心地听她讲那些细碎事情,以及偶尔给出简短的回应。 她更喜欢这样真实的曼德尔。 没有浮夸的表演痕迹,没有聒噪不休的吹嘘,而且很有品味。 他渐渐开始给她推荐自己喜欢的酒,或者在她下车时说一句日安。 这样的接触其实比从前几年的婚姻要平淡许多,但也更真实。 海德薇一面在大学里重新学习自己感兴趣的学科,一面也在担忧着与纳粹有关的事情。 她原本不用做这些的。 在人生的最开始,她是犹太银行家的女儿。 上流出身,无忧无虑,而且拥有惊人的美貌。 可一切都结束于几年前父亲的去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