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记了起来,这位领主十几年后就英年早逝,大概四十多岁就被病魔带离了人世。 在他死后,佛罗伦萨陷入狂澜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趁火打劫。 不可以……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克希马为难的看了眼领主大人,又看向那年轻的炼金术师:“不喝葡萄酒?那麦芽酒或者啤酒呢?” “都不可以,不能再喝酒了。”海蒂不假思索道:“最好也不要碰任何内脏和红肉,尽可能地忌口。” “基思勒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这些病痛不是您所说的,那个什么微生物吗?为什么和进食有关系?”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恶魔吗?”海蒂已经拿出了前世教育儿子吃糖的口吻,姿态也强硬了许多:“任何酒,还有红肉,凤尾鱼,贝壳——这些都是供奉那种恶魔的东西。” “如果领主大人执意不控制进食,寄生在这里的恶魔会膨胀的更快,只会给您带来无尽的痛苦。” 洛伦佐微微睁开了眼,开口时声音都低哑了许多。 “一天三杯酒,可以了吧?” 海蒂摇了摇头,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不好商量。 “您可以慢慢的减量,一开始一天五杯,再慢慢降到一天一杯,两天一杯,直到完全不饮用为止。” “您如果放任自己的身体再这么崩坏下去,是对整个家族和佛罗伦萨的不负责任。” 领主抱紧了毯子,半晌再试探着问了一句:“麦芽酒也不行吗?” “不可以,如果渴的话,您可以选择桔汁或者煮沸后的清水。” 海蒂隐约感觉到他其实是信任自己的,但还是正色道:“如果在控制饮食和饮水的情况下,您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我甘愿接受惩罚。” 洛伦佐躺在那里,膝盖还在火辣辣的肿痛着。 他疲倦而又烦躁,此刻一声不吭地躺在这里,好像是在生着闷气一样。 海蒂心里叹了口气,瞥了眼远处的炉火,低头继续给他按摩着患处。 不知怎么地,她忽然低声唱起了那首古老的奥地利民歌。 “edelweiss, edelweiss……” 她的声音轻缓而又放松,让人昏昏沉沉地想要睡着。 “small and white, and bright……” 这首歌后来被搬到了美国,因《音乐之声》而风靡全球。 海蒂有些想家了。 她怀念在美国的生活,也怀念幼时在维也纳看到的一切。 这歌声绵长而又婉转,旋律也犹如天鹅绒一般轻柔。 克希马静静地站在旁边,忽然发觉领主大人已经睡沉了。 往常他发病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闷着忍耐一切,阵痛可能要持续几个小时,甚至在之后几天里也会影响行动。 可从几百年前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有效的方法祛除病症,人们反而开始说这些都是富贵之人的显征。 其中痛苦折磨,恐怕旁人永远都无法懂得。 海蒂按揉了许久,才发觉他已经沉沉睡着了。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位对科学和文化都做出过显赫贡献的人,竟然才三十岁。 她轻手轻脚的帮他盖好了毯子,尽量不出声地退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