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高德昂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从囚室里走了出来,他的下巴上和衣领上都是血,毛二喜刚好来找他问问审得怎么样了,一见他这模样,立马是推开囚室的门走了进去,只见碧霜面朝墙被吊在屋里,背后已经全烂了,伤口最深处白骨都露了出来,显见的是已经没救了。 毛二喜眉头一拧反手就给了高德昂一记耳光。 “蠢货,谁让你弄死了。” 高德昂躬着身子满脸委屈,“我也是没法子啊,这小贱人说是一个不认识的宫女把她叫走的,那宫女把她带到慈宁宫后头关了起来,等她撞门出来的时候德主子已经出事了。总管,您听听,这不是满嘴胡兜么。我先给她上了棍刑,她还是这样说,我也是没法子才上了刷刑的,可谁想到她这奴才命倒还生了副娇弱的身子,这没两下就死了。” 毛二喜静静地盯着高德昂,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高德昂“噗通”跪了下来抡起手不住地往自己的脸上扇耳光,一时间囚室里是噼啪作响。 “都是奴才蠢笨下手没个轻重,总管您尽管罚奴才吧。” 毛二喜也不着急,直等到高德昂脸肿得和馒头一样高了牙都吐出一颗方才慢条斯理地说:“行了,这打死人的事回头你自己和你师傅去解释吧。” 高德昂此时方才停手,肿着一张脸问:“那这案子……” 毛二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人既然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就照你刚才说的写个供状递上去结案吧。” 顾问行得了供词匆匆赶到永和宫,他一见着皇帝就跪了下来:“都是奴才没用,碧霜受不住刑已经死了。” 皇帝一直在陪蓁蓁,知道顾问行来了才短暂挪到西间,他面如寒冰地问:“死了?” 顾问行把供纸递上:“皇上,这是碧霜死前留下的口供。” 皇帝只看了几行就愤怒地重重拍了下桌子,“简直是信口雌黄!传朕旨意,碧霜以下犯上不得安葬,虽身死仍不足恕其罪,挫骨扬灰不得入土!父母兄弟姊妹俱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顾问行跪着接旨:“奴才领旨。” 他正要离开又听皇帝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吩咐:“去把贵妃和惠妃叫来。” 顾问行低着头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身素缟的贵妃和惠妃跟在顾问行身后进了永和宫后殿的西次间,两人请过安后,顾问行便退到了一旁。 惠妃知道这顾太监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有些秘密也不避讳他,当下就问:“皇上招臣妾来不知是何事?” 皇帝沉着脸说:“永和宫那个叫碧霜的宫女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贵妃只是默默地点了个头,惠妃一听碧霜的名字气得问:“这狗奴才如今怎么样了?德妹妹被她害的险些命都没了。” 顾问行在旁道:“碧霜已经伏法。” 惠妃心里一惊,只听皇帝道:“皇贵妃管理六宫不力,太皇太后大丧之中不能替朕分忧还出了碧霜这样的狗奴才差点生出大事。她既然连两个火盆都管不好,那就什么事都不要管了。后宫的事以后一分为二交给你们俩。你们一东一西,其他的杂事你们各自管些什么商量着办就是了。” 贵妃面色平静地问:“皇上,如今还在太皇太后丧期,可是等到大丧结束……” 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顾问行,你现在就带她两去承乾宫传朕口谕,让佟佳氏今天就把所有的事都交出来。另外皇贵妃管束后宫不力削其一年俸禄,还有承乾宫今年出冬以前不许烧火炕不许用精碳,所赐明黄朝服你也一并收回。” 皇帝如此震怒前所未有,三言两语皇贵妃所有的荣耀损失殆尽,贵妃和惠妃当下都闭紧了嘴,福了福跟着顾问行退出了永和宫。 皇贵妃在太皇太后大丧期间突然被夺了权,又突然以身体不虞为借口不再在举哀时出现,连起灵跪送都是贵妃惠妃带领宫妃行礼。这许许多多轰动宫内外的事蓁蓁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她现在身子如冰胸口却好似在被火烧,就在这冰山火海之中她反反复复地挣扎了三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