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叫!” 恭王按着满都护往地上磕头,满都护哪里敌得过自己亲爹的劲,最后只能磕在地上边哭边叫娘。 见满都护叫了,恭王又按着海善吼道:“叫娘。” 海善才六岁,早就吓得只会哭不会说话,被恭王吼了逼问了三回才在哭成里抽噎着叫出一声娘。 恭王走到抱着大枕头的尚佳氏身边小心,他瞧着一脸呆滞的尚佳氏眼眶发红。翼翼地说:“弟妹,你瞧瞧儿子们都来了,你别怕,你有儿子了啊。” 尚佳氏且抱着攥金枝的方枕,迷茫地瞧向地上两崩溃大哭的孩子,这时裕王也抱着试一试的心过来帮腔:“弟妹啊,你瞧瞧,这不是你的儿子吗。” 尚佳氏左瞧右瞧突然放声大叫:“不是的不是的,福尔库伦呢,我的儿子呢,皇上把他带走了是不是,是不是!他要杀他,跟杀吴世霖一样,还有哥哥。” 她看见裕王一下浑身发抖往地上跪着开始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饶奴才儿子一命啊,奴才愿意去死,饶奴才儿子一命啊。” 先帝诸子里就属裕王和皇帝长得最像,恭王身更长但精瘦,纯王则柔弱多病,皇帝和裕王都是圆脸肩宽,有时并肩站着,只看背影不是特别亲近之人都容易混淆,此时糊涂了的尚佳氏就是把裕王当成了皇帝。 裕王闭上眼,两眼都止不住的眼泪,尚佳氏的乳母跪在旁边把尚佳氏搂在怀里:“小姐您看错了啊,这是裕王啊。” 尚佳氏已经入了魔怔,又哭又磕头,一声一声磕死在地上,只把头都磕破了。乳母抱着自家小姐泪流满面朝两位王爷道:“二位王爷这怕是没用,五爷的这两阿哥和世子小阿哥差太远了。” 恭王泄了气,叫管事的进来把两碍事的儿子给弄出去,问自己二哥说:“怎么办,咱们都没和福尔库伦一样大的孩子。” 裕王睁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坚毅和决绝:“他有,咱们去问他要。” ··· 塞外松花江之畔,皇帝的銮驾正在回盛京的路上,今日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正敬献当地贡米所做之米饭,太子坐在皇帝下手,其余几位亲近大臣也各得了一碗赏赐。 正值君臣共乐之时,梁九功自外走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盒上有内务府火漆,一看就知道是京中加急送来。皇帝还未出声,太子先声夺人焦急说:“京中怎么了?可是老祖宗有事?” 皇帝展颜一笑,虽然心中同样焦急还是为太子的至孝之心感动,他对太子道:“胤礽,把盒子给朕。” 太子从梁九功手里接过又恭敬递给皇父,皇帝拿身边一柄小刀迅速撬开盒子上的封印,拿出里面的黄纸细细读来,太子坐得近偷偷瞧了一眼觉得不像是内务府哪位总管大臣的笔记,似乎像是他的大伯裕王所写? 皇帝则是乍看之下眉头深锁,不一会儿把黄纸放回了盒中搁在一旁。索额图是在座大臣中资历最长之人此刻他说话最是合适:“皇上,京中可有事?” “没什么大事。倒是诸卿这饭用的如何,吃着一碗饭可要饮水思源,惦记着先辈创业之艰。” 诸臣自然离座拱手下拜称不让,皇帝虚抬手让他们坐下,手指节敲了一下刚刚的木盒问索额图:“尚藩和吴藩的署人都押解回京了吗?” “大部都已到京,总共人口将近上万,按照内务府草拟如编入包衣可能需要一两年时间梳理划分。” 皇帝抬手制止他:“朕说过,不是包衣是辛者库管领下,你去再草拟一个谕旨把朕的话说清楚说明白,尚藩吴藩乃罪逆之后,即使入辛者库管领下也不低于原辛者库人,实乃贱人罪人,不可与我八旗其他人相提并论。” 索额图微一沉吟,回道:“回禀皇上,这吴应熊家人等当年下狱收监后一直没有惩处,是否也按照吴藩之人进行处置?” 皇帝一挑眉:“大逆之首,索额图你为何有这一问?自然如此。” “这……吴应熊家人也是公主……”索额图低着头,又和旁边的吴正治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的小动作皇帝自然看在眼里,他冷着脸呵斥道:“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是公主所出了还是公主所亲了?都是吴应熊的小妾或者小妾子女,也堪用公主来做庇佑了?” 索额图唯唯诺诺言称不敢,近日皇帝对三藩处置步步紧逼,虽然远在塞外诸臣却能明显感受到皇帝心系此事。而此刻再度疾言厉色谈及严惩,似乎和刚刚内务府送来的折子有关。 索额图一行退出皇帝行幄,只有太子在内由皇帝考教功课,索额图站在行幄外得意地捻了下胡须,同时招了手让自己随从过来,“去派个人回京打听下,京中可出了什么事,有事速速来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