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汇刚咧嘴笑了两声,美牙立刻咳嗽了一下,她只得生生忍住,忍了小会,又看眼楚王,笑意更甚,只不出声,忍得肩膀耸动,脸颊发酸。 大约是见到她这赤~裸嘲弄的笑意,楚王眼神的极冷,然后突然淡淡哼了一声,平心而论,他素日虽然讨厌,但举止气度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雍容二字,但这淡淡一声却叫辛汇忽的心头一紧,周身一寒,比爹爹的戒尺还要厉害,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外间等候的宫女听见新房里面的声音,端了蜂蜜水的花司仪首先叩首而入,她见过楚王和辛汇,然后为辛汇奉上温热的蜂蜜水,其余众宫女鱼贯而入,开始服侍楚王更衣。 美牙留心打量,啧啧,这么臭,竟然无一人面有异色。 辛汇留心打量,啧啧,这般痴傻,竟然无一人面有笑意。 两人齐齐交换一个眼神:果真是骨骼清奇,品味独特。 楚王既起,辛汇并没有赖床的理由,她便装作头昏乏力的样子唤美牙,只消应付到她们服侍楚王出去,剩下的事情再来慢慢解决。 忽听花司仪低声惊呼了一声,辛汇抬眼一看,却见解开楚王外面的喜服,里面白色的私服自大腿处一片赤红,红色的边缘已经发暗……大约是昨晚两人睡的太亲密,她的月事不知不觉浸透了他的喜服,而喜服颜色并不容易看出来。 “王上,您受伤了?!” 楚王咦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辛汇,然后慢慢道:“这血,不是寡人的。” 她整个腔子的热血都涌到了脑子里,嘴里的一口蜂蜜水顿时呛住,咳咳连咳几声后,她果断翻了个白眼,就床昏了过去。 ☆、第九章 辛汇人虽是昏着,耳朵却还立着,听的屋子里静了一静,便感觉身上有道凉飕飕的目光来回剜了几回。 然后便是美牙肉嘟嘟的胳膊扑在自己身上,看起来凶狠却只是虚力摇她,嘴里惊声喊着:“小姐,小姐。” 她心头不由暗暗赞赏美牙的默契,又听楚王使唤谁谁来看看,说了不一会,一双凉飕飕的手便在她额头贴了一帖,紧接着拿起来,还没回神就在她人中猛地一掐,痛得辛汇浑身一颤,差点睁开眼露了馅。 花司仪伸手仍不见效果,不由蹙眉看向楚王:“王上,夫人还是未醒,需得传召太医。” 被挤到一旁的美牙顿时一惊:太医来了那小姐岂不是即刻便要被拆穿。 她的担心显然小姐也想到了。 花司仪话音刚落,便看见辛汇皱着眉头、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扶着额头道:“啊,我竟是昏了过去——大约是昨晚睡得不好,头赁的晕……”说罢,又状似害羞的偷眼看了楚王两眼,楚王已经换了一身雷纹窄袖深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峨峨高冠下垂下两根丹组缨,人模人样的站在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只是额上那一块青紫,煞是醒目。 辛汇心里不免发虚,新妇过门必要拜见公婆的,楚王生母虽然不在了,但宫中却还有一乳母,被称为保太后,要是问起来,可该如何作答,证据确凿,无从抵赖,指望楚王帮自己圆谎,那更是痴梦罢了。 但是没想到,楚王换好了衣裳,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看她葱白葱白的手,还是嫩白嫩白的胸,只表情难看的很,抬脚便走了。 辛汇哪里顾得看他脸色,只顿时松了口气。花司仪要来服侍她,辛汇便一手支着额头嚷额头昏,又懒声懒气的叹口气:全身跟散了架子似的动不得,听的花司仪讪讪收了手,也不知道想了什么,面色越发晕红,连耳朵尖都粉了起来。 美牙今日倒是超常发挥,把平时所有的伶俐劲都用了出来,见状连忙说小姐素日起来便要沐浴,也不喜欢生人服侍,将一众宫娥齐齐打发了出去。 待众人出去,两人费了好些力气终于将床榻上勉强收拾好。 辛汇累的坐在床上喘粗气,有心要宫娥传些饮食进来,又想起什么,便问美牙。 “我方才看到,当日马车外间服侍那两个丫头似乎也在?” “小姐是说春花和那春草?” “什么花花草草倒是不记得,便是话最最多的那两个。” “啊,是奴婢见她们性子投缘,也没甚坏心眼,这才自作主张留下的……小姐不喜欢她们么?” 辛汇看了美牙一眼:“你如今主意倒是大了,可曾问过刘嬷嬷不曾,我可记得刘嬷嬷只说她们到了楚都便自行回去的。” 美牙悻悻:“小姐不是不喜欢刘嬷嬷么?”寻常可是多听她一句话也要堵耳朵。 辛汇学了辛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模样慢慢道:“刘嬷嬷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嬷嬷话虽多,但却是为我们想的……” 美牙便有些迟疑:“可是,既然都叫她们留下,自然也不好无缘无故发派出去。”她刚刚到楚国,交的这两个朋友,自然心里还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