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拍摄的正是这一场戏,谢宁便过来检验实际效果。 谢宁到的时候, 庄延正不厌其烦地给演员讲戏,先是讲两人的站位、面向,以及展现在镜头里的构图。 之后又讲这一幕该表现出的气氛和情感。 看到谢宁,庄延声音一顿,把人拉了过来。 片场可供人休息的椅子不多, 庄延身为导演,自然是有专用椅的。 不过此时他正站着给演员比划。 他的手搭在谢宁的肩膀上, 稍稍用力, 把人按进自己的椅子里,匆匆说了一句:“你先坐着等一会。” 谢宁点了点头,静静看庄延接着讲戏。 盛时松用余光看了眼姿势亲密的两人,下意识地开始注意两人的动作。 庄延讲了一会儿, 似是口渴了,转头却低声问谢宁:“有水吗?” 谢宁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有是有, 不过我刚才喝过了。” 旁边的助理还没来得及说他再去拿一瓶新的, 庄延已经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谢宁手里的瓶子,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助理愣了愣。 庄延的脾性大家这会儿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一般来讲, 别人喝过的水他是肯定不会愿意喝的。 今天突然一改常态…… 助理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谢宁。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很怕冷的样子。 盛时松却敏锐地从中嗅到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喝完水,庄延又把矿泉水瓶递给谢宁,转头再接着讲戏。 丝毫不觉得他和谢宁两人共用一个瓶子有什么问题。 盛时松的目光从瓶子上收回来,扫过谢宁的手背时,眼尖地看到了他指间套着的戒指。 他沉思着收回了目光。 “……大概就是这样。”庄延说着转头问谢宁,“这一幕的概念图是你设计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谢宁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有,我想表达的你刚才都说过了。” 庄延笑了,说:“看来我们还挺心有灵犀的。” 到正式拍摄时,片场很快安静了下来,因是现场收音,大家都没再开口说话。 这一幕戏至关重要,片场工作人员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谢宁凝眸,看盛时松的表演。 虽然试镜时已经看过一次,但此时盛时松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谢宁思索片刻,除了场景和服装的代入感,更多的不一样,体现在盛时松周身的气质上。 不知该夸庄延会调.教演员,还是该称赞盛时松确实天资卓然,此时的盛时松,举手投足、眉目微动间,便尽是漫不经心的风流模样。 一抬眸,便活似男主角从剧本里走了出来。 他安静地坐在茶楼,姿态少了几分富家子弟的傲慢,举杯喝茶时,却又多出几分寂寥。 灯光打在他脸上,落下一片忽明忽灭的光影。 有那么一瞬间,谢宁忽然领悟到了“入戏”两个字。 那便是,无需再借助外物,也无需用夸张的动作和精妙的台词。 他或立或坐,或低头或侧目,都已是戏中人的模样。 黄包车经过时,车轮碾过小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侧过头,目光轻描淡写地往茶楼下的街道扫了一眼。 黄包车上的人恰巧回眸。 四目相对时,他的神情一顿,眸色逐渐加深。 随即,慢慢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 然而拍了三遍,这一幕戏仍然未过。 谢宁觉得盛时松的表演已经堪称完美,但却仍未达到庄延心中的标准。 “感觉还差那么一点。”庄延把刚才拍的镜头又看了一遍,皱眉道,“你看她的眼神,不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