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皖的表情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您不知道?”谢宁自嘲地笑笑,看了她一会才说,“您自己去见,就别带上我了。” 夏皖一口气没提上来。 孙太太见氛围不对,忙打圆场:“谢宁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夏皖拿起茶杯,一口冷水灌进喉咙里,大脑才稍稍静下来。 她忍不住说:“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顺着我的心意应和两声?” 谢宁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心底嗤笑一声。 以前他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是亲生母亲,就算再没有感情,面子工夫也可以做做。 可夏皖的性子强势,就是个得寸进尺的。 他今天一句话没说,夏皖就要约见面的时间。 他要是见了,改天夏皖就能把人小姑娘请到家里来。 他再多见两面,夏皖可能连他的婚礼都准备好了。 有些事他退一步,就是步步皆退。 他借着徐清当挡箭牌的这四年,夏皖也没少旁敲侧击地想让他“走上正轨”。 谢宁不想在大过年闹不愉快,可也不愿继续在这里饰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他站起身,直截了当地说:“见不见都是小事……我什么情况您知道,我也不介意让别人都知道。” 夏皖被这句话气得双手发抖:“你……” 眼看这边就要吵起来的,躺在阳台另一侧的谢老爷子突然开了口:“宁宁。” 谢老爷子在躺椅上,睁开眼睛,招呼谢宁过去:“宁宁来。” 谢老爷子不知是刚醒,还是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特意来解围的。 谢宁暗中吐出一口气,走到老爷子身边,弯下身子问道:“爷爷?” 谢老爷子搭着他的手坐起身来:“我想去房间里躺一会儿,宁宁扶我上去。” 等把谢老爷子扶到了主卧,谢宁见老爷子没躺下,反倒笑呵呵地看着他,就知道谢老爷子是有话要和他说。 刚才他和夏皖在阳台的争执,谢老爷子应该也都听到了。 谢宁心中叹了口气。 谁知谢老爷子完全没提刚才的事,笑着问:“我听小钟说,你昨晚大半夜的出去了?” 谢宁愣了一下。 “嗯。”他说,“和朋友一起出去的。” 谢老爷子眯着眼,欣慰道:“挺好,你这性子太闷,该多交点朋友。大过年的,让你们这些年轻人陪在家里太拘着了。” 又拍了拍他的手,问:“怎么样?昨晚玩得开心吗?” 谢宁露出笑容来,轻声道:“开心。” “开心就好。”谢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开心就多出去玩玩,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在家闷着。” 谢宁轻轻吐出一口气:“嗯。” 聊了两句,谢老爷子有些乏了,谢宁把他扶到床上躺着,正要走,却被谢老爷子喊住了。 “吃了饭,就该去祭奠你外公外婆了。”谢老爷子说,“和你妈再怎么置气,也别忘了去见老人家。” 谢宁沉默两秒,点了点头。 谢宁的外公外婆葬在城外的长乐陵园里,两位老人家生前都是教授,为人师表,每到清明都有不少学生来陵园祭拜。 夏皖是他们的小女儿,备受宠爱。 许是心情不好,这一路她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没提那画画的小姑娘,也没再和他说话。 谢宁却松了口气,心里竟然还生出几分庆幸。 这才是他熟悉的,和夏皖的相处模式。 长乐陵园依山傍水,据说建造前请无数大师测过,风水极佳,价位在当地也是最高的那一档,普通人攒一辈子的钱都不一定买得起长乐陵园的一块墓地。 今天停了雪,但风还是不小,打在陵园道路的树木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要是大半夜来这里,阴风测测的,还真有点吓人。 谢宁跟着谢敬和夏皖祭拜完外公外婆,又去两位老人旁边的一块小墓碑上香。 那是谢宁舅舅的陵墓,他舅舅在他小学时就病逝了,那时候谢宁太小,人还在南方,如今要不是每年都来上一次香,都快不记得他还有个舅舅。 谢宁的外公外婆就两个孩子,听说他舅舅病逝时都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