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靡的脸瞬间扭曲,化成厉鬼,在她耳边尖叫诅咒,如同她魂飞魄散前疯狂的模样。 “只有你...”白茶喃喃轻声道:“只有你才会下地狱...” 沈阮侧耳听清这句话,再看白茶神色,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梦魇中。 “罪孽深重者,应坠入地狱受永世刀斧加身,冰寒裂体的痛苦。” “你想折磨我?你做梦!”白靡的尖叫犹在耳边:“你做梦!!” 过去的噩梦重演,白靡面目狰狞的朝她扑来,脸上恨意刻骨铭心。 然而下一刻,那张脸的恨意换成了温柔的笑容,小声的说:你是我妹妹哦。 无数张脸孔交织,数不清的声音如同西天佛陀讲经般嗡嗡响起,白茶抱着头,发出一声惨叫。 沈阮抬手,下一秒,惨叫声顿停。 白茶的脑袋滚出一小段距离,苍白的面容上是清晰的泪痕。 再一眨眼,尸身化成一张没有头颅的纸片躺在尘埃中。 与此同时,遥远的酆都之中,坐在殿中的白茶突然睁开眼,噗的吐出大口鲜血。 身边伺候的鬼使吓了一跳,随后急忙上前:“族长大人!您没事吧!” 再次失去一个替身的白茶面若金纸,气息微弱,她愣愣看着虚空半晌,随后将视线移到鬼使充斥着担心的脸上,心脏彷佛被无形的手握住抓紧,呼吸下意识停滞。 “我没事。” 白茶闭上眼靠在身后椅背上,上面的花纹硌得背部生疼,清晰的传入脑海里。 她疲惫的叹气,喃喃道:“我没事。” “轰——!” 剑芒与黑雾炸开,裴遇和判官同时倒退几步。 和沈阮的狼狈比起来,他俩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裴遇不经意间瞥见沈阮腰间伤口,脸色顿时一凝。 “你受伤了?”语气沉沉。 沈阮伤口早已不流血,皮肉却往外翻着,因为没包扎处理,看起来很是狰狞。 她淡淡的嗯了声,然后道:“小伤。”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裴遇解释。 至于阿舍曼之毒,沈阮不想告诉他,说了也没用,况且他们真的不是很熟。 裴遇唇边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判官久未试过与人打成平手,这会儿脸色黑成锅底,见沈阮解决了白茶,知道自己无法同时以一敌二,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眼底闪过狠毒的神色,突然爆喝一声凌空飞起。 判官笔光芒大放,这方世界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沈阮张开掌心燃起一簇火焰,然而只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却半点明亮都没有。 正在这时,一只手从后背伸过来,沈阮脸色一变,直接抓住对方要拧下一条胳膊—— “是我。”裴遇被拧得闷哼一声。 沈阮表情顿时僵住,急忙松手,随即感觉有人走到身边。 “这是什么?”清冽干净的声线里混杂了丝丝疑惑。 大约是眼睛不管用之后耳朵格外灵敏,沈阮只觉得对方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微微有些痒,仗着现在大家都是瞎子,不必注意形象,沈阮伸手掏了掏耳朵。 “唔,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判官笔的幻境里。”沈阮收了长弓,将菩提珠戴回手腕。 裴遇道:“可以破吗?” 话音落下,有‘咻咻咻’的声音划过。 数道剑芒落下,周围依然黑暗。 沈阮站在原地不动,说:“不用试了,等一等就好。” 她十分淡定。 裴遇不解,片刻后,他神色微微变了。 前方黑暗里出现了一线光亮。 “走吧,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幻境。” 沈阮说着朝光线走去,裴遇注视着她背影,很难说他眼底的情绪是什么。 彷佛沉淀了狂热与冷静,融成炽热的岩浆,要将那个身影吞噬。 长剑发出微微的颤抖,或者说是握剑的主人在发抖。 “太好了。” 裴遇脸上落入困境的困恼神色瞬间没了,变成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沈阮已经走到了光芒之中,被刺目的亮光逼得不得不抬手挡住眼睛,过了好一会,感觉适应了才睁开眼。 “咦。” 她惊讶的叹了一声。 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