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全家都是黑心肝的,没必要为了他们的炭把自己弄进大牢。咱们且等等,胡老爷肯定能弄到炭来救咱们。” 听到胡九龄名号,大多数人冷静下来,连说要打劫的几人也放下拳头。 谁知沈家下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放下推炭的平板车,沈家下人面露不屑:“青城地处江南,几时能用到点炭。莫说是青城,连整个州府就只兵营存了那么一点。而那些如今全被我们老爷花大价钱买了过来。就算胡老爷手眼通天,现从产地弄,等一路运到青城,耽搁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诸位家中也有在州府当兵丁的,不信可以自己问,要整个州内还有炭,我把头砍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说完沈家下人昂首挺胸,神色傲然地看着面前这些人。前几日因为自家姑娘之事,连带下人都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偶尔出来采购都得受人指指点点。这才多久,风水轮流转,想到这那下人越发得意。 “我儿子在州府当兵,昨日归家时衣裳上便全是黑炭,他说好像那会州里所有的炭都在装船,算算时间船行一夜,一大早刚好到青城。” 随着有人开口,连带着好几个家中有人当兵的人家都证实此事。 州府少数的炭都被沈家捏在手里,只此一家,想要熬过这场倒春寒,只能从他们手里高价买,不然就等着蚕全被冻死。 “冻死就冻死,不就一波蚕,死了就死了。”有人耿着脖子气咻咻道。 “大叔这样说就不对了,打过完年就开始忙活,足足弄了这么久,哪能眼睁睁看着没收成。不管赚多赚少,总之别跟银子过不去,对不对?”沈家下人劝道。 有骨气的人毕竟是少数,正如沈家下人所言,绝大多数人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可现在炭卖这么贵,也等于白忙活。” “大家别急,我们老爷之所以把价钱定这么高,也是因为买炭时本身就花了大价钱。因为前面一些事,大家可能对我们老爷有所误解,实际上这些年来,沈家可骗过青城百姓丁点银子?” “怎么没骗过,在沈家买的布摸起来厚,洗两遍后那叫一个薄,做尿布都嫌稀。” 当众被打脸,沈家下人自信的表情出现些许皲裂。 见此另一个上了年岁、稍显稳重的下人忙开口:“好了,过去的事谁对谁错,计较起来也没用,咱们只看眼下。来时我们老爷便说过,这批炭进价高,卖得太贵大家可能接受不了,所以便想了个法子,用生丝来折抵炭钱。” “怎么个折抵法?” “各家按养蚕的张数领炭,等过几日蚕结茧后,出来的生丝三七开。” “只要三成?那还可以。” “不,我们要七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七成,这心还能再黑点?” “对啊,还要白搭那么多功夫。现在天冷,屋后的桑树叶子也老不见长出来,还要再从胡家那边拿桑叶,再去一成买桑叶的钱,算起来跟不赚没什么两样。” 算来算去还是不赚,围在炭车周围的百姓纷纷摇头。 “你这是在耍我们?”方才激动的几人这会撸起袖子,握紧拳头眼见着要朝沈家下人面门冲去。 “且慢,大家听我说完,养蚕的桑叶由我们沈家出,跟炭一样,按照蚕的张数发下去。” “你们炭从哪来?”挥着拳头的几人问出所有人心声,整个青城都知道,倒春寒时候还有多余桑叶的,无非就是作用城中最为肥沃千亩良田的胡家。 “沈家姑娘几次三番害胡家姑娘,胡老爷岂会把桑叶给你们。” “我们老爷自有法子,几位若是不信,自可离开。反正这炭本来就不够分的,少几个人我们也不介意。” 沈家下人的高姿态反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