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给他落死降,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现在回想起来,登康这人性格比较乐天,很像金庸笔下的老顽童,但降头师毕竟是降头师,对登康这种人来说,用阴法害人的性命,就像用脚蹍死一只臭虫,完全不是事。而我因为和他这段时间的愉快合作,就渐渐忘了这码事。 可现在有两个疑问:第一,熊导游中的鬼王降。到底是阿赞尤解开的,还是鬼王派的什么人,比如于先生?第二,明明是登康做的事,凭什么找到我头上? 目前,这两个问题都没有任何眉目,知道答案的只有熊富仁自己,可我总不能打电话直接去问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仍然先托方刚让他朋友抽空盯着熊导游,看他除了继续当高级导游坑人之外,还在与什么可疑者接触。再有就是自己得注意安全了,我感到见所未有的谨慎,不知道谁在暗中再给我打一闷棍,到时候找不到人解,可能就得送命。 为了躲避风头,我只好又从泰国回到沈阳。其实有时候总觉得后怕。这两年多,得罪的客户有大有小,那些小的大多没在文中提到过,比如佛牌没效果,阴牌供奉不当出了事等等,客户会骂脏话甚至威胁,但事后都是不了了之,我也知道对方没当真。而那些后果比较严重的,基本都写出来了。比如方德荣的老婆、汪夫人和情夫姜先生,还有后来的曹夫人和现在的熊导游。 这些惹不起的人,每位都想把我或者方刚等人往死里整,每次出事的时候,我都吓得半死,可在解决之后,我渐渐也麻木了。开始抱有极大的侥幸心理,老是觉得自己人脉广、朋友多,总能逢凶化吉。 在飞机上,我认真总结,要说之前那些客户都是因为我赚了钱,但现在这个熊导游,却是实实在在的横祸。我完全没惹过他,要说有我的责任,那就是我向登康透露了熊富仁和假住持去马来西亚赌场潇洒的情报,登康才想要给熊导游落鬼王降的。可要不是因为我姐夫因此事被炒鱿鱼,我也不会生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时我可能就假装不知道此情报,也不会向登康通风报信。 老谢之前帮我收的那几十条佛牌,在我回到沈阳的数日后也到了,再加上方刚帮我弄的二十条左右,我决定将佛牌店再次开张。平时经常有辽宁的老客户说想来沈阳的店里找我,但听到我已经不开店,都很失望。所以,我觉得再次开张。肯定比之前让王娇看店的效果要好。而且我姐夫这人,也比王娇靠谱得多。 和姐夫说了这个事,谈好月薪两千外带提成,之前姐夫在单位的底薪也只有一千块,所以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下来。办营业执照很方便,店面装修方面也没花太多钱,因为有了鞍山混混的教训,我留了后手。只做好牌匾和灯箱,再买一些货架,简单进了办公桌椅之后就算开张。 晚上,我和姐姐姐夫喝酒聊天,把佛牌的有关知识对姐夫讲了讲,他以前在单位就是搞销售的,脑子活络,记性眼好。啥事一点就透。但听到有些佛牌里面还有鬼,还能让客户迅速发财,也会倒大霉,就吓得脸发白。我告诉他店里只有正牌,放心卖就是了。如果有想请阴牌、邪牌甚至和驱邪降头有关的客户,就让客户给我打电话。总之,店里只卖正牌。 因为要躲避熊导游那边的报复,我得在沈阳多呆上一阵子,正好跟姐夫共同看佛牌店,顺便教他怎么当佛牌店的店主。有孙喜财的前车之鉴。我在饭桌上特意嘱咐姐夫,千万不能私自进来路不明的货物到店里卖。 “你姐夫只是拿工资看店,又不是老板,他怎么可能自己花钱进货?”姐姐奇怪地问。 我把之前王娇和孙喜财的事和他说了,两口子非常惊讶。他们俩之前都并不怎么信鬼神之说。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虽然不信,但也没那么排斥,有些习俗还是很遵守,比如烧纸、拜祭这些。 姐夫说:“这个孙喜财简直就是祸头。想自己把店盘下来倒是可以,怎么能进二手骨灰盒卖呢?真是有病!”我说可不是吗,当时可把我给害苦了,要不是后来我出钱请泰国阿赞来沈阳给孙喜财施法,不光他危险。我也得搭进去半条命。姐夫向我保证,肯定不会做孙喜财那种事,就老老实实地看店卖货。 为了拓宽营业范围,我决定不光卖佛牌,还销售各种供奉品和佛教用品,比如东南亚佛像、侍女摆件、法事器、托盘香炉和佛香手镯这类东西。这些东西从泰国发来的价格都很便宜,但却很受欢迎,因为我在门口的灯箱上写着醒目的“泰国旅游用品”字样,那些没钱去泰国旅游的人,就想着弄点东南亚的特色货带回家,尤其那些信佛的顾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