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好?”郁墨夜突然笑了,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子因为这个笑抖了起来,像抖,又像是在抽搐,伴随着低低的怪异的笑声,让樊篱心中一痛,又无端生寒。 “用银针封了我的脉搏是为了我好?将我泡在药水里面是为了我好?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我最爱的女人也是为了我好?是不是我死在你封穴的银针下,窒息在水晶棺的药水里,或者,此刻,死在你的面前,也是为我好?” 郁墨夜声音不大,甚至都没对着郁临渊,躺在那里,沙哑低喃,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樊篱蹙眉,转眸看向郁临渊。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他也想知道男人怎么回答。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便只能用银针封了你的脉搏,练武之人,如此封住脉搏三日之内是不会死的,至于杀死池轻……” 郁临渊忽然咳嗽了起来。 又咳嗽又喘,半天止不住。 饶是如此,郁墨夜依旧躺在那里不看他,没有一丝反应。 樊篱本想倒杯水给他,看郁墨夜没反应,又加上自己心中对此人也怒极恨极,所以,也坐在那里没有动。 良久,咳嗽终于止了,男人微喘着继续:“我此次出去,本就是为了要处死池轻……” “为什么?”郁墨夜骤然一声痛苦嘶吼,也第一次在地上转过头,看向被自己揍得不成样子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处死她?她有什么错?如果你觉得她跟我在一起,是背叛了你,所以要杀她,那也应该杀我,而不是她,自始至终,都是我在骗她,她一直以为我就是你,她没有背叛,她从来爱的人都只是你,她以为是我杀了你,从而顶替了你,她为了替你报仇,甚至不惜赔上六六的幸福和自己的性命,这样一个一心为你的女人,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郁墨夜声音破碎又颤抖,双目赤红,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 他一瞬不瞬看着不远处那个同他一样倒在地上起不来的被自己称为哥哥的男人。 男人弯了弯唇。 从来爱的人都只是他?一心为他吗? 弟弟,聪明睿智如你,为何看不透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她从来爱的人都只是我,为何至死也没有道出你不是真正的帝王? 然而,你却坚信这一点,全然没有一丝自信,只能说明,情爱是这世上最让人智损的东西。 它蒙蔽了你的眼睛,降低了你的聪智,掌控了你的情绪,让你愚笨、让你不自信、让你患得患失、让你从一个滴水不漏的人变成一个浑身软肋的人。 这样的人怎能不除?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他说。 启动肿痛得厉害的唇瓣,他道:“既然你知道她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又何必在意我如何处置于她?” “这是两码事!”郁墨夜再次低吼,“她爱你是她的事,我爱她是我的事,就算她爱的人不是我,我 也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爱的她!” “可我已经伤害了,已经杀了她,手足异处、灰飞烟灭,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郁临渊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挑衅。 樊篱担忧地看向郁墨夜,果然,就看到他嗷了一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努力了几次,却都没能如愿站起来,他喘息,双目红得吓人,苍白如纸的一张脸也是冷得如同腊月飞霜。 樊篱本打算去扶他一把,但是感觉到他浑身倾散出来的那一股腾腾杀气,便没有上前。 这些年,他了解这个男人,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试了几次未果后,郁墨夜一拳重重砸在地上,颓败地跌坐在那里。 郁临渊笑。 看着他愤怒至极、无处发泄的模样,又看看他已经砸出血来的拳头,郁临渊无一丝惧意地躺在那里,轻嗤:“想要杀了我吗?” 郁墨夜没有做声,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郁临渊敛了脸上笑意,咬牙道:“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要死要活!你不是问我为何要处死池轻吗?这便是我处死她的原因,我不想她毁了你,一个帝王,是不能有情爱的,成大事者,岂能女儿情长?” “我不是帝王!”郁墨夜愤然将他的话打断,“我也不是成大事者,帝王是你,想成大事的人是你,她也从未毁过我,也毁不了我,因为她,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但是,你毁了这一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