跻了软靴下床,他扯过床头的衣袍穿在身上,边扣好斜襟上的盘扣,边走到书架旁边。 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男人的情况,然后,每隔两个时辰看一次,今日也不例外。 抬手抽出一本书,书架“哗啦”一声移开。 水晶棺里,男人一动不动躺在蓝色的药水里面。 他倾身探上男人的脉搏,还是没有,再探上对方的胸口,心跳也依然在。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醒来,但是,大限之日已经过去两天了,心跳还在,也算是万幸。 直起腰身,他走回书架,将抽出的那本书又插到原本的位置,书架再次“哗啦”一声归位。 他得去厨房弄点东西吃,一人在这里还真真不方便。 其实,一年多以来这里并无人看守的,只是帝王跟他偶尔会过来看看,帮男人检查检查,换换药水之类。 之所以这半个月守在这里,是因为男人的大限在这段时间,所以,帝王让他过来守着,防止对方醒了没人在旁,也防止对方死了无人知道。 可现在大限之日已过,人也未死,他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一直守下去? 等几时帝王过来,他问问,后面怎么搞吧?在这里简直憋死他了。 为了省事,他早膳就煮了几个白蛋。 揣着几个热乎乎的鸡蛋,他一边走一边自娱自乐地将鸡蛋循环抛起、接住、抛起、接住。 刚踏进厢房,就隐约听到了闷哼的声音,极轻,但毕竟是内力深厚的练武之人,还是捕捉到了。 他脚步一滞,凝神细听。 起先他以为是外面院子里的。 警惕之余,又不免疑惑,此处如此隐蔽,且外面被布了阵法,外界根本找不到此处,怎会有人进来? 可静听了半响,又什么都没有,他蹙了蹙眉,难道是他听错了? 摇摇头,他也没放在心上,外面风雪太大,他进屋关了门,屋里暖炉烧着,温暖如春。 走到桌边坐下,他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便敲碎了蛋,开始剥蛋壳,闷哼声再次响起。 他手中动作一顿,较第一次,这次明显清晰了几分,不是他听错了,而且,声音来自于屋内。 屋内?他眸光一敛,骤然想起什么,连忙将手中未剥完的鸡蛋掷在桌上,快速起身,疾步走到书架前,抽书,滑开书架。 果然就看到水晶棺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正蹙眉吃力地伸手,想要抓住棺木的边缘,借力让自己起来。 樊篱眸色大喜,快步上前:“你醒了?” 他不知道该叫他什么?皇上?可一年多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叫另一个男人皇上,可如果直呼其名,他又的的确确是皇上。 对方见到他,也是眸光一亮,将手吃力地伸向他,并艰难开口:“樊……樊……樊篱……” 声音破碎沙哑得厉害。 樊篱怔了怔,对这个男人竟然认识自己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他们之前似乎并未曾见过面。 难道是某人跟他提及过自己?可是就算提及,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也还是让他意外。 此时却也容不得他多想,见对方伸手,他连忙将他的手握住,然后用力带着他将他从水晶棺里扶起来。 “你不能离开药水,先就坐在里面吧。”将男人扶起后,樊篱让他靠坐在水晶棺的棺壁上,并伸手探了他的脉搏。 终于有了,只是很虚弱。 见男人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