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着蜡烛走近五层的墙壁,突然发现在烛光映照之中,隐隐瞧见墙上的骨头上浮出模糊文字。 “……月某日某村有妇产子其子头坚如石目似铜铃……” “……兽身人面大耳珥两青蛇……” “……尝以十二人破草寇号无端儿数万又龙门战尽一房箭……” “……以气破壁先练其剑而后以气破之……” “……状如山鸡而长尾赤如丹火而青喙……” 迟夜白于瞬间辨认出眼前杂乱无章的词句分别出自什么地方,但因不同出处、不同类别的内容混乱地糅杂在一块儿,文理不通语意混乱,他只过了一遍就觉得匪夷所思。将蜡烛举得更近,他不由得细细辨读起来。 这一句应该在那一句之后,那一句从中间截断了……太多,也太混乱了。 仿佛是种种书籍中的文字与内容全被逐句揉碎,再胡乱扔在这墙上,他不断辨认、分析、凑整,完全不自禁地投入在其中。 蜡油滴落在他手背,他没有感觉到疼痛。 烛光渐渐低了暗了。眼前的文字似乎从惨白的骨头上漂浮起来,冲他叫嚷着,围着他蹦跳。 “做得到吗?”他身后有人轻声询问,“你能全都分清楚吗?” 迟夜白心想可以的,我当然可以。 这想法一出现,他顿时一个激灵。 身后并没有人。而方才说话的声音如此熟悉,是他记忆中文玄舟的声音。 骨头上的文字全都回到了原地,一切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迟夜白持着蜡烛呆站,只觉得周围所有的内容,铺天盖地地朝自己压了下来。 水满则溢。他突然想起神鹰策书册之中写的那句话。 他立刻吹灭了烛光,把自己放回一片黑暗之中。 此时骨头寨外头,唐鸥等人各自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众人已经将骨头寨周围都看了一遍,能扒拉下来的树枝都扒拉了下来。可没人找到骨头寨的入口。 “肯定有的!他刚刚说就在二层,或是三层四层。”司马凤站在寨子上头说,“再找找……我再看看。” “就算有,你肯定也找不出来。”清元子没有随着他们一起找,斜躺在一根粗大树枝上吃果子,“我在这儿呆了一个月有余,始终没发现任何入口。” 他自从离岛,一直在陆上四处玩儿。因为年纪大了,又许久没出来,加之以前也没有多大名气,清元子一路各种吃喝玩乐,始终没人认出他来。他也不去找迟夜白等人,甚至故意不进蓬阳城,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一个月前他来到了这片山谷。杰子楼所在的山谷是最大的一个,因为完全被杰子楼占据,着实没什么可玩的,清元子把注意里放在了周围更加奇崛的地方,攀岩爬壁,捉蛇逗鸟,不亦乐乎,差点又要捣鼓出一个新功法来。 “那怎么办?”宋悲言急得不得了,“都是我的错……” “别说话!”司马凤怒道,喝断了他第二百六十一次自我谴责。 宋悲言不敢出声了。唐鸥和沈光明一直在奋力拔草扯树枝,拔到顶层时突然瞥见里头露出些许亮光。 骨头寨的墙壁不止一层骨头,光线曲曲折折,且本来就不强烈,沈光明趴在墙上,睁圆了眼睛去看。“唐鸥,那是……烛光吗?” 唐鸥看了片刻,点点头:“是。司马,过来!” 司马凤还在迟夜白掉进去的地方研究不停,闻言立刻奔到了唐鸥身边。 但烛光已经消失了,再没有任何光线漏出来。 “迟夜白可能在这一层。我和沈光明方才看到了一些光线。”唐鸥冷静道,“他既然能从下面来到这里,说明没有大问题。寨子里没有声音,似乎他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们也听不到他说话。” 司马凤沉默片刻,皱眉道:“奇怪……小白掉进去之后我们立刻上来寻找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