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惊愕地抬头去看沈休,她怎么也没想到沈休的跋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按理说,他连母亲都顶撞,为何又帮沈却?仅仅是因为双生的缘故? “你!”何氏气得险些背过气,“我就不该生你!” 沈休冷笑,道:“要是不生我,你可就当不成沈家主母了。” 何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沈琉过去扶住何氏,转头瞪着沈休:“你瞧瞧你那样子,像什么话!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 沈琉的母亲在生产她的时候就难产故去了,沈琉自打出生就养在何氏的身边。 这一场训斥和顶嘴早就让所有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而沈却也陷入震惊当中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她眯起眼睛抬头望了望东边。朝阳已经升起来了,不过是初升的太阳已经这么晒了。 沈却伸出手抹了一下额角的汗。 这一细小的动作竟然没有逃过沈休的眼,沈休看她一眼,问:“你很怕热?” “我……” 沈却还想说一句“我没事”,可是刚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后栽去。 “沈却!”沈休瞳孔猛地放大,牢牢接住沈却小小的身子。他急忙冲跪了一地的下人喊:“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沈却不是生病,而是中暑了。 大夫问:“三姑娘是不是这几夜都睡得不好?” “这……”何氏答不上来。 大夫又问:“三姑娘最近是不是不怎么用主食,只吃水果,还是冰过的?” 何氏沉默。 大夫再问:“三姑娘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何氏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她答不上来,她什么都不知道。给沈却准备院子可谓花尽了心思,样样大东西都是顶体面的。她给好吃好喝的给沈却供着,可是她的确不关心沈却,甚至连拉着她多说说几句母女的体己话都没有。 沈休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沈却迷糊中做了很多梦,梦里是魂牵梦萦的肃北。 她梦见过往的时日,那些总是伴着药草味儿的回忆全部掺杂着眼泪和苦涩。同样的,每一场梦里都是戚珏的身影。 她是怕戚珏的,这几年还好一些。她小一点的时候,在戚珏面前乖得像只兔子,连走路都是踮着脚尖的,生怕她的先生有一丝一毫的皱眉。这七年,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戚珏,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沈却一边迷迷糊糊地作梦,一边也能听见耳边人说话。她听见囡雪那张捡豆子的嘴不停的念叨。她想着等她好起来一定好好赏她一顿板子。 她知道何氏来过几次,每次站在床边好半天,最后叹口气就离开了,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沈休每次过来都要摔东西骂人,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他再这样会吵了沈却,他才安静下来。 后来沈却又睡了一觉才想起来那个训斥沈休人是沈琉。 沈却也不总是睡着,她醒着的时候整个人呆呆地望着床幔。好像四肢百骸只有闷热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让她选择继续睡下去。 伺候的丫鬟们问要吃些什么,她总是说:“冰……” 可是没人再给她冰。 沈却病倒的第二日,她父亲沈仁就来看过她,站在床边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沈仁这个人,一副风流倜傥的容貌,就算孩子都这么大了,仍旧是俊俏不减。沈却眉眼的轮廓就颇有沈仁的味道。可是沈仁眉宇之间总是罩着一层愁绪,像是有散不去的心事。 就连沈老夫人都过来看望过她,老太太一看见沈却消瘦的模样眼泪就掉下来了,家里的人就没再敢让她过来。 沈却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所有的请安和上学都被免了,整个鄂南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就连宫里头的太医也来看过。这下整个鄂南都知道沈家有个自小养在外边的嫡女回鄂南了,并且一病不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