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院里的水缸就算没水了,不远处还有池塘呢,她走过来的时候都见到了。 周韵强势命令他:“你, 找些人拎着桶装满水把火灭了。” 小太监哭丧个脸, 他就是来送些东西的, 与东宫有什么干系, 东宫的奴才都跑了, 他留这算个什么事, 太子没事他也就捞点小功劳, 太子若是有什么差池,那不得丢命。 何况看这大火,他眼瞅着就是从太子寝殿烧起来的,太子怎么可能没事。 但周韵的脾气犟起来手上又没分寸,小太监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她捏断了,只得答应,拿着桶装了水去灭火,周韵以同样的方式又抓了几个人,然后自己往里走。 太子寝殿里,宋宥钦虚弱地被一个小太监背着往外走,然而火势太大,阻拦了他们前进,寝殿里四周已经被火包围,再出不去他们就得被活活烧死在里头。 “殿下,您别怕,奴才一定带您出去。” 宋宥钦气息微弱,苦涩一笑,都这样了,还是不肯放过他,他这个太子,不过有个空名头,还是有这么多人惦记。 那就不要了,都给他们,什么都不要了。 宋宥钦心头生出一种疲惫,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福顺,你放下孤,自己出去吧。” 他如今这残破的身体,没必要再拖累一条性命。 福顺被热气熏得冒了一头汗,屋顶上乱糟糟的碎木开始往下掉,他把太子往身上紧了紧,再一次朝门口冲,可一条火蛇扑过来,福顺被逼退。 “殿下,您不能放弃呀,奴才拼了这条命也要救您出去,再说了,这些日子那些人对您百般苛待,您出去了正好跟皇上诉诉委屈,兴许皇上就心软了呢。” 宋宥钦讽刺的一笑,心软?恐怕最希望他死的就是他这位父皇了。 火势越来越大,福顺意识到不能再耽搁,闭上眼睛心一横,这一下他豁出去了,真的冲到了门口,只差一道门就能出去了,福顺已经顾不上腿上被火燎过的剧痛。 可就在此时,屋顶上的一根横梁终于禁不住折腾塌了下来,福顺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只来得及把背上的太子推向一旁,横梁正对着他砸下去,顺带着也砸到了太子的双腿。 宋宥钦虚弱中只觉得腿上一股剧痛,他蜷缩在地上,偏头去看福顺,发现他已经满身是血,脸上更是血肉模糊。 宋宥钦红了眼睛,艰难地朝他爬过去,颤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福顺没气了。 他抱着他痛嚎一声泪流不止,傻,真傻,比他还要傻。 火势包围过来,宋宥钦见腿上压的横木挪不开,干脆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安然赴死。 这一刻他心里对昭昌帝的诸多怨怼全没了,只剩疲惫,若有来世,他只想做个寻常百姓,再不用待在这遍地肮脏的皇宫。 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门板砸在地上的声音,他以为是门也烧塌了,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里头有人吗?我听见哭声了。”周韵裹着一层湿棉被进来,呛咳了几声问道。 到处都是烟也看不见,没人应答,周韵疑惑转身要走时,却看见门边不远的地方一根横梁下压着两个人。 她赶紧过去,发现那个穿着寝衣的男子还活着,不由拍他一下:“喂,刚才是你哭吧,还活着也不应一声,傻不傻。” 宋宥钦眼睛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看蹲在面前的少女,她身在大火中,却依然镇定,脸上活泼灵动,好似永远不知愁滋味。 他有心告诉她,快些出去吧,别管他了。他身上那根横梁太重了,就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吧。 周韵暗自嘀咕:“是个哑巴吗?” 她伸手要把他抱出去,见那横梁碍事,索性一脚踹过去,刚才还压在宋宥钦身上纹丝不动的横梁,就这么飞过去砸在地上了。 宋宥钦惊讶地微微睁大眼,虚弱地道:“你,你怎么?” 周韵抱起他,毫不费力,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回答:“没事,我从小力气就大。” 她回答后才觉得不对:“咦?你不是个哑巴?” 宋宥钦本就身子弱,如今腿又受伤了,周韵的怀抱安稳极了,他眼皮一沉就昏睡过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