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声音哀伤。 秦绵:“……”朋友?还真的不是,不过她勉强算他的未婚妻?不对,赐婚圣旨还没下来,应当也是不算的吧。 周韵抽噎的声音变大,秦绵回过神顿觉十分抱歉,她竟然在表妹担心兄长痛哭的时候走神了。 “阿韵,我们先回去吧,也许表哥明天就平安回家了。”她不能把话说明白,只能尽力劝周韵赶紧回家。 “不会的,不可能的,我听说进东厂是要受刑的,东厂的人心狠手辣,大哥落到他们手里就没命了,何况孟督主还亲口说要杀了他们。”周韵绝望的哭着,双手掩面,像个委屈的孩子。 秦绵回头朝守门的番役满含歉意地笑笑,这丫头在东厂门口就说起了人家的坏话,真是心太大了。 “可我们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啊。”秦绵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表姐,那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着大哥。”周韵抽泣着:“祖母担心的吃不下饭,母亲也病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祖父和父亲到处想办法也没什么用。” 秦绵想了想,陪她一起坐下来,她叫她一声表姐,她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哭,万一被东厂的人误伤了该怎么办? 天色渐黑,孟长安还忙着政事,德喜到大门口偷偷看了一眼,回去向孟长安回报:“督主,秦娘子还没走呢,跟周小娘子一起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这时节,那台阶上还冷着呢,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孟长安画着阅字的手颤了一下,奏折上多了一道弯曲的墨痕。他再抬眸的时候,敛去了眼底所有的挣扎与心疼,留下的只是一片沉黑和冷凝。 “督主……”德喜失了声,他从未见过孟长安这样的眼神,极致的冷漠更像是为了掩藏心里的冷。 孟长安一字一顿,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把周琦裕放了。” 德喜惊讶地看向他,但孟长安只说完这一句就又埋头批奏折了。德喜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他在孟长安身边待了十二年,还从来没见他这样一副什么都不想要了的样子。 德喜叹息一声转头去刑房里把周琦裕接出来,他受了轻伤,是替同窗挡鞭子不小心挨了两下。德喜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要说这世上最了解孟长安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德喜了,德喜知道孟长安今日这么反常绝不只是吃醋那么简单。 今日在清浊斋里,那些人说周琦裕和秦绵配在一起才是神仙眷侣,德喜亲眼见到孟长安听到这句话时眼底闪过的那丝茫然。孟长安纵然权倾朝野,对待秦绵的时候却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她的厌烦之心。 而现在周琦裕连中三元,成为大夏朝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孟长安心底那种自卑会被无限放大,他会想,秦绵是不是也像众人想的那样,觉得周琦裕这样的人才是良配,而他,满手血腥,一个权宦,跟着他只能遭受天下人唾骂,他带给她的也许是一辈子的阴影。 德喜把周琦裕送到门口就转身往回走,第一次没有上前跟秦绵打招呼,他们这里皆大欢喜,孟长安却还在独自尝着痛苦,他得回去劝着点。结果德喜刚回过头,便吓了一跳,孟长安不知什么时候竟出现在他身后。 “督主,您怎么出来了?” 孟长安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秦绵的背影。 秦绵和周韵看见周琦裕出来都十分高兴,周韵看他走路姿势有异,问了一句:“大哥,他们对你用刑了?” 周琦裕摇头:“没有,我这是帮别人挡了一下,不严重。” 他下台阶的时候扯动伤口身子歪了一下,秦绵赶紧扶住他的胳膊:“大表哥,没事吧?” 周琦裕红着脸想抽回手,但最终没有动。孟长安走出门恰好看见这一幕,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上前将他们扯开,但周琦裕这时突然问了秦绵一个问题。 “表妹,你与孟督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放我出来的公公,说孟督主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我的。” 秦绵愣了愣,低着头道:“孟督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这辈子都感激的人。”也许还是未来与我白首终老之人。 但最后一句话面对周琦裕和周韵她不能说出口。孟长安眼里的光亮一点一点暗下去,愤怒突然中止,紧接着便是一阵针刺般的痛从心脏处传遍全身。 秦绵扶着周琦裕上马车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东厂的大门,但那里依然只有守门的番役,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表姐,你怎么不上车?”周韵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秦绵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才皱眉上了车。 孟长安从东厂大门向外望着,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低头自嘲般地一笑,或许她巴不得永远见不到他呢。 他就这样站着,不知站了多久,天色全黑时,一场骤雨突如其来,德喜撑着伞挡住他淋湿的身体,道:“督主,奴才让人备了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