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火气,别说我已经出嫁多年,就是还在家的时候也没得这么让你骂的!” 陈安正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还说,无知蠢妇,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谁?” “你口不择言,竟然骂孟长安是个阉人,现在他记恨到了我们一家头上,你要知道,我若是地位不保,你侯夫人的位子也坐不稳当。” 陈氏懵然地问:“兄长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过在家里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他就知道了?” “愚蠢,你当东厂是个摆设不成?孟长安的眼线遍布朝野,你说一句梦话说不准第二天都要传到他耳朵里。如今你侄儿被刑部的人带走了,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你……我就与你断绝关系。” 陈安正说完气哼哼地就走了,陈氏这里不靠谱,他还得去找其他人想想办法。 “怎么就是我惹出来的?你儿子若是不干那种勾当又怎么能留了把柄在人家手里。”陈氏虽然心中委屈,但陈朝毕竟是她唯一的侄儿,且忠勤伯府又是她的倚仗,她还真是不敢把这位兄长惹急了。 何况这件事她的确有些心虚,平日总是私下里阉人阉人的叫着,那天说顺了嘴想必是被东厂的人听见了。陈氏烦躁地摔了茶盏,心道:都是秦绵这小贱人害的。 她刚想去书房找长宁侯商量,就见被她派去门口盯着的小丫鬟回来了。 “夫人,少夫人她回来了。” “她自己回来的?”陈氏问道。 “奴婢没见到其他人。” 陈氏刚才生了一肚子闷气正愁找不到人发泄,谁料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秦绵独自一人回来,定是惹怒了孟长安,否则不会连个护送的人都没有。 她气势汹汹地从正房前厅出去,一路到了大门口,果然见到了步子拖得极慢地秦绵。 “秦氏,你好大的胆子!”侯夫人陈氏一声尖利的喊声让秦绵停了下来。 当秦绵转过身正对着陈氏的时候,陈氏的心中不禁更加得意了。只见秦绵穿着一身单薄的浅蓝色绸衣,面容寡淡,连妆都没上,眼睛红着显然刚刚哭过一场。 也不知是冷还是畏惧陈氏,秦绵身子不停地抖,寒风裹挟着冰雪纷纷向她瘦弱的身躯涌去。 “还不给我跪下。”陈氏有心要折磨她出出气。 “为何要跪?”秦绵恍若与霜雪融为一体的身体动了动,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讽笑。 “你还有脸回嘴?你私自出府,连个丫鬟都不带,敢说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陈氏语气愈发笃定,骂得也更加难听,仿佛秦绵真的出去与人私会一般。 若说与人私会,不知孟长安算不算?秦绵也不知怎的竟突然想到了这上面,不由对着破口大骂的陈氏勾唇浅浅一笑。有漫天霜雪衬着,秦绵这一笑干净而美好,宛若误入凡尘的仙子,令人心神不由微微一滞。连面目狰狞的陈氏脸上都怔了一瞬,不过她回过神来,顿时更加愤怒起来。 陈氏被这笑气得正要继续发难,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队站得极为整齐的东厂番役,他们手里还抬着东西,将侯府大门整个挡住。为首一人正是刚才为了避嫌把秦绵送到附近巷子里的顾劲。顾劲本来已经要回去了,但恰逢厂督府的人来送炭,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跟着进了长宁侯府。 这一进来正赶上陈氏对秦绵恶语相向,他方觉自己这趟来的没错。 “秦娘子,督主命我等来给您送内府司的新炭。” 秦绵又对脸色变了几变的陈氏展颜一笑,随即才转过身,柔声地回了顾劲一句:“有劳顾统领亲自送来了。” 第14章 顾劲眼神如刀一般地看向陈氏,陈氏只觉从头凉到脚,禁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 “方才督主与秦娘子探讨一些关于刺绣方面的事,侯夫人的意思,是怀疑我们督主了?” “怎……怎么会呢?是我……错怪了她。”陈氏脸上强挤出一丝笑,讪讪地说。 “与人私会这种有辱门楣的事,侯夫人最好弄清楚了再说,我们督主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若是被他知晓侯夫人今日这番话……”顾劲眼神中暗含威胁,陈氏脸上僵硬的笑意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秦绵单薄的衣衫被寒风穿透,不禁打了个哆嗦。顾劲看到了,催促她道:“天冷,秦娘子且回你的院子吧,我叫他们把炭搬过去,外头还有一车呢。” 还有一车?秦绵微微诧异,孟长安莫不是要把厂督府的炭全都给她搬过来? 不过在陈氏面前她并未多言,只对顾劲道了声谢就拢了拢衣裳回了琴瑟阁,陈氏的脸色越发难看,但碍于顾劲和东厂的人还在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