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元忻了。只有她家没心没肺的傻小子,才真的以为人家不过是个小弟弟。 “这些日子,两个孩子处得不错。” 云扬抬目看了看宛平,和缓的笑意,睿智的眼睛,曾经蒙在郡主身上的暗影,已经渐渐沉淀,这就是岁月的洗礼。 宛平亦在看他。清秀的脸颊上,找不出旧日痕迹。可细看,那澄澈的双眸,如清泉,如皎洁月色,当日国丈府,她自那风尘仆仆的年轻人那,只看一眼,便永世刻在心里。 宛平轻叹。若此番不是得知他家主回来,又看到元忻本人,她怕也不能这么肯定。 六年来,待在她身边悉心辅佐,醉心办学的飞白,就是云扬啊。 两人并肩站了会儿,天穹之下,万籁俱寂。听风声阵阵刮过松林,仿佛整个天地,只有此刻而已。 良久, “郡主休息吧。”云扬涩了声音。 “好。飞白先生休息吧。”宛平轻轻点头。 两人相对,微微颌首别礼。一左一右分开,向自己的帐子走去。天地苍苍,彼此背影,沉在茫茫夜色里。 ☆、回宫 夜风微急。 室内烛光和暖,一帘春意。 极致的激情后,云扬没了力气,伏卧着。 锦被照例被推到床角,刘诩用手指描摩着云扬线条流畅线条,由肩到背,一路婉转向下。轻柔的手指,象带着温度的薄羽,每掠过一处,都引来肌肤下意识地收缩。 云扬闭着眼睛被骚扰了一会儿,自己翻了个面,仰躺过来。 刘诩打量了一下他身下,素手不受控制地又伸了过去。 云扬就是觉得爬着硌着难受,谁知一翻过来,就又被逮住。他不堪其扰地往床里缩了缩。 “累了?”刘诩在他耳边吐气。 在爱恋与血煞的双重影响下,云扬一向不能硬气到底,他颤着睫,睁开眼睛,慵懒写满眼底,“嗯。” “歇会儿。”刘诩终于放过他。在他身侧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云扬放松下来,把她揽进怀里。 两人安静地偎了会,听彼此心跳声。 “怎么了?”云扬垂目探寻地看她眼睛。从烈山上下来,已经一天了。刘诩仿佛有些忧虑。 “在想忻儿的事……”刘诩叹气。 “忻儿怎么了?” “白日里,我与忻儿提了句,召赫蒙宣入宫,做他伴读。”刘诩回忆了下,这话一提,忻儿先是一喜,而后使劲摇头。 “母后,不成的。宣哥哥在西北有很多事情。要帮母亲打理政事,还要到京中历练。”元忻想了想,“喔,他事母至孝,母亲尤在堂,我怎好让他们骨肉分离?” 云扬簇了簇眉,没作声。 要在别人,肯定第一时间赞太子至纯仁孝,善良悲悯,可云扬明白,那些质素,并不是一个帝王最需要的。 “忻儿他仁善,倒也可为仁君,着手多给他培养辅弼之臣,当无虞。”云扬客观地说。 刘诩沉了会儿,点点头。她的忧虑,自忻儿渐渐长大,便与日俱增。其实这并不难被感知到。比如慎言,他每天带着元忻入朝,也有这样感触。只是慎言不能讲。这一点,倒是没有子嗣的云扬,更好发表意见了。可他身份尴尬,也只好这样私下里讲。毕竟事关皇储,除了她,谁也没有恰当的立场。 除了忧虑,刘诩还有些惋惜。大齐国势正在上升阶段。她是女帝,尤知锐意进取。开疆辟土,推行新政,以图大齐强盛。忻儿是男子,更该做个中兴之帝。可惜了…… 云扬垂目打量她神情,心中忧虑的却是后续的事情,滞了好一会儿,低声劝道,“陛下,权谋和纵横,这些东西可以教会。不过,人的性子乃是天生,从小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