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诩扶案而起,慨然道,“我明白,朝堂如战场,从来都是男人的天下。我以女子之身却作为一国之主,着实无法服众。” 慎言抬起目光,坚定摇头,“臣不认同您的话。” 刘诩目光转为柔和,带着几分苍凉,“朕自然知道你们几个的心意,但毕竟朝堂上的人,大多不是这么想的。” 慎言抿唇无语。 “我大齐,内有梁相等能臣,运帱谋划;外有刘肃、户海、云逸,实是砥柱中流。众人合力,保着刘氏江山不受奸人觊觎。他们选择了我,更因为我是个女人。”结婚,生子,绵延后代……她还没上位,众人就已经把她的行动轨迹定好了。女帝,虽不常见,但不是更好摆布吗?一如刘诩的父亲,虽然昏庸,但也仅限于不理政事,从未对朝政真的指手划脚过。母亲平太后,虽然好大喜功,爱揽权,但因着慎言的辅佐,多年来也未有什么大的差错。她,一个无权无兵无势的闲散皇室,又会有何摄人之处? “他们只要朕乖乖听话,藉由大选,册立后宫,然后,退居帘后,安心抚育后代就好了,至于政务,自有能臣们操心。纵使朝堂之上权利倾轧,勾心半角,他们也只认为彼此才是对手,朕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 “陛下……”慎言难过地无言以对。 刘诩苍凉笑笑,“是以,朕但凡有不同的政见,他们也会以种种理由驳回,朕的大婚也不得自主,朕想爱的人,想护的人,只要不入他们的眼,不符合他们的要求,便是千难万难。……看吧,这才刚刚开始,若是以后有了皇子,他们就再不需要我了,尽可以把我软禁宫中……” 刘诩顿住话,纵使她心头再冷硬,也说不下去。她不愿每日辗转在不同男人的身下,只为传宗接代,甚至只为平衡一下外戚的势力。那些男人,说是她的后宫,其实不都存着玩弄大齐最尊贵女子的心吗?她,大齐女帝与娼妓的区别也就在于这一身明黄的龙袍了吧。 “陛下,臣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做……”慎言苍白着脸色,坚定道。 “嗯。”刘诩缓了一下,淡然笑笑,浑身却散发着凛然之气,“朕信。所以,朕远离那个死气沉沉的朝堂,远离那君不君臣不臣的是非地,就是要向大齐宣告,朕是大齐百年未有过的女帝,便要行百年未行的政见。朕就要在这行宫,藉由咱们君臣同心,共同开创一个新的局面。” 话虽淡淡,但却含着惊动天地的雄心。慎言震动。 “陛下?”连升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直到刘诩平和了些,坐下,他才敢躬身上前,“奴才的徒弟到了。” “参见陛下。”一个身影早俯拜在地毯上。 “嗯。”刘诩淡淡应了声。 只见一个太监摸摸索索起身,凑过来,十只灵活手指搭在刘诩肩上,轻轻抓捏。刘诩轻闭上眼睛,微微后仰。不多一刻,便舒服地叹出口气。果然是按捏高手,一天的疲惫尽解。 “叫什么?”刘诩侧目问他。 那太监是六品服色,闻言忙跪下答,“奴才姓刘,小名海。在茶点房侍候茶水的。” “留在御前侍候吧。”刘诩未睁眼,示意他继续。 刘海喜不自胜,连升也走过来和他一同叩头谢恩。 “行了。”刘诩把两人一同遣退。 睁开眼睛,看见慎言略有不赞同的神色,笑道,“有话要讲?” 慎言一直在一边想事,这会儿听她又这样问,也笑了,“是。” “你是想说刘海可疑?” “是。”他掌控各方情报,对行宫更是不敢放松,却从未闻有这样一号按摩高手潜在此地。 “咱们有行动,京里也不是一潭死水。”刘诩若有所指。 “那倒是。”慎言点头。 “再说,从开始,你们一个个,哪个又都是我的人?”刘诩斜过目光,看着慎言,“你说是也不是。”这目光夹着几分笑意,又带着几分捉狭。 慎言明白刘诩话里的意思。跟在刘诩身边,亲眼目睹她把一个个有用之人收为已用。就连自己也是……想到当初自己又是示弱,又是扯谎,还……色\诱,慎言脸腾地红了。 慎言撩衣郑重跪下。 “想说什么?”刘诩探身,仔细看他眼睛。 慎言若有所感,抬起头,任刘诩将自己的眼神摄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