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他暖暖笑笑,“扬儿挺好的。”想了想,又在最大限度上补充了一句,“陛下太忙,还没能拨出与我长谈的时间。” 蓝墨亭立刻明白了云扬的意思,想到与都天明遭遇的那伙异国武士,他不由暗暗握紧云扬手腕,用力向下按了按,一语多义,“抓紧。” 云扬怔了怔,探寻地看着蓝墨亭变得焦灼的眼神。正待细问,正房内有咳嗽声。 “大统领病了?” 蓝墨亭仍未放手,紧盯着云扬,“昨日遭遇悍匪,伤到了。” 正房内声音更响,蓝墨亭苦笑着按了按云扬手臂后,果断地放开他,“走吧,莫让前殿的人担心。” 云扬细致地打量蓝墨亭的表情,迟疑地点点头。 看着云扬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院子,走得远了。蓝墨亭才极不放心又郁闷地收回眼神,回头,都天明铁塔一样立在门口,半披着外衫,黑着张脸。 “大哥。”蓝墨亭又开始心虚。 “哼,让你们见一面,就开始搞小动作?”都天明沉哼,抬脚把门扇踹开,“咚”地一声,蓝墨亭很没骨气地一抖,“我也没透消息给扬儿呀。” “滚进来。”都天明留给他个背影,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蓝墨亭看着洞开的门口,气得咬牙,可是脚下不由自主地就往里走了。在矛盾纠结中,蓝墨亭垂头丧气地进了门,就听一声断喝,“跪下。” 他又是很没骨气地一抖。蓝墨亭气得跺下脚,怎么最近对大哥竟是这么没抵抗力,小时候打不过他也就算了,可怎么越大越没骨气呢? 都天明手里拿着一根拴门杠,敲敲地面。 蓝墨亭忿忿地横了他一眼,大哥那因伤而略显苍白的脸,又让他心口发疼。“算了,且当哄他高兴吧,又伤又病的,别交待了这把老骨头。”蓝墨亭在心里安慰并战胜了自己,认命地屈膝跪下。 粗木棒径递到蓝墨亭鼻尖前。 “你……”蓝墨亭弄清了他的意图,气得瞪他,“多大了,还弄小时候的把戏?” 都天明冷笑,“多大了?小时候没犯的错,不是从头做了一遍?头脑一热,不比你穿开裆裤时高明到哪去。” 蓝墨亭瞠目结舌,一个小奶娃光着小屁屁被大哥按在腿上打的画面,一下子闯进他脑海里。他赶紧用力甩甩头,脸颊瞬间滚烫起来。为了防止这样的画面重演,他迅速在心里又一次安慰并说服了自己,接过棒子,高手擎过头顶,一如儿时被罚的规矩。 摆平了蓝墨亭,都天明地靠回床里,闭目休息。 屋内静下来。 都天明伤得不轻,方才云扬来时,自已得屏住气息制造正睡着的现场,才给了蓝墨亭和云扬静心说话的一点时间。方才又和蓝墨亭磨蹭,他倦意又上来。不觉竟睡了。 一觉醒来,张开眼睛,外面已经日到中天。竟睡了这么久?都天明心里苦笑自己是不是也上了年纪,才这么点伤,就撑不住了。 转头看,蓝墨亭仍跪在床前,高高托起木棒的手,有轻微的颤。多久没细打量自己的弟弟了,一晃,就长大了。宽肩展臂,似乎比自己还高出半头呢,挺拔又英气。性子嘛,还同小时差不多,有些任性,有点冲动,对身边的亲近之人,绝对赤诚。 “小墨。”都天明出神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轻声叫他。 蓝墨亭抬起缀满冷汗的脸,心里埋怨大哥贪睡,同时大哥突然细声细气地说话,让他有些打怵。 “大哥是不是从来都没照顾好你?没耐心教你?”都天明想到梦中,全是与蓝墨亭小时候的过往,眼睛竟有些湿了。 突然这么细腻,蓝墨亭颇费解。就在他的打量中,大哥眼中竟慢慢蒙上了薄薄的雾气,吓了他一大跳。 “小墨,大哥这么对你,是不是真的错了?”都天明想到蓝墨亭这样的风采,却沦为人家的小侍,不禁心口又疼起来,自己明明意识到了小墨的情愫,却装作不知道,甚至就那么旁观着,自己原以为淡一淡,少年心性会收敛回正途的。谁知,这一迟疑便是眼看着小墨一步步走向绝地。若知现在,自己当初就算是不惜捅破这层纸,不管是硬逼还是软语相劝,总要把弟弟扯回正途来。 蓝墨亭明显会错了意,他想不明白,不过是打一顿,跪一跪,怎么大哥就这么歉意了?小时候打得多了,也没见他这么贴心呀。大概是又伤又病,岁数大了也徒增感慨吧,蓝墨亭咬牙叹气,认命地膝行两步,把大棒子送到都天明眼前,挤出讨好笑意,“大哥,小墨知错认罚,您打了,我也不会怨恨找您后账,您……您老人家就别哭了,啊?” “……臭小子,皮紧啊你。”都天明怔了片刻,一脚踹过来。这说的什么不伦不类,不打到你哭爹喊娘,还轮得着大哥掉眼泪? 沉得像铁棒的大棒子终于从已经僵直的手中被夺去,蓝墨亭大大松了口气。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