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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不威而怒。正是南军元帅,奉旨回朝的户海。今天傍晚,他们的船队终于驶进京都港口。此刻,他轻装简从,悄然入城,正要到梁相——他的岳父府中去。一名美艳侍姬正坐在他侧手,素手替他剥一粒葡萄。见有人挑帘进到车里来,那侍姬回头打量了户海神色,就安心坐在他身边。

    户锦乍从冷空气里走进来,一团暖香的气息,让他有些不适合。他略眯了眯眼睛,在矮几前,提袍襟屈膝跪下,“……元帅……”

    一声元帅,户海积蓄日久的火又涌上来,他格开侍姬的美臂,沉沉地盯着户锦。

    户锦舌头打了个结,到底没改口。于是,毫无意外地受了父亲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他身子向侧晃了一下,脸颊热辣辣地肿起来。

    “……”

    头顶上沉沉的怒气直压下来。

    户锦抬目看了看铁青着脸的父亲。跟随父亲鞍前马后,他清楚地明白父亲的个性。正当着父亲的新妾,下了父亲面子,无异于寻死了。在心里叹口气,低声,“父亲……”

    “啪。”又是极响亮的一声。户海正值壮年,手劲非凡,饶是户锦有心理准备,也被大力牵得扑倒在地上。他坚持着跪正,嘴角已经流下血来。那美姬已经惊得手中的葡萄粒洒了一地。

    “逆子,还不认你亲爹了?”自从那日在帅船的船舱里,户锦亲口答应入皇家大选的事后,这儿子就一直处处回避着老子。即使公事上见面,也是论公务,称元帅,再没听过一声父亲。想是心内仍记恨?户海一股火憋在心里,直要打出手,才算把火泄了出去。如今听儿子又改口叫了父亲,户海算赢了这第一役。他面有得色,语气却不松懈。

    “……”户锦心里苦笑。不服从,要责他狂悖,服软了,亦要受责。父亲的理论从来都是这样的。

    见儿子一直垂头不说话,户海眼睛又立起来。那美姬柔柔地把手中美酒捧到他唇边,“老爷,喝口消消火吧。”甜懦的声音,仿佛清泉,叮叮咚咚地悦耳清脆。

    户海喝了口酒,顺了顺气。二十出头的儿子,已是成熟的男人。身形高大,英气外溢,战阵上摸爬滚打下来,骨子里是又傲又倔的个性,他用眼睛审视户锦良久,横看竖看,也觉不出这小子身上有一丝柔顺和风情。这样的性子,怎得陛下青眼?他烦恼地把酒杯推倒,倒回虎皮毯里,“明珠,你教教他吧。”

    “是。”那女子柔柔地应。

    户锦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见那女子漫扭着腰枝已经长跪起来,双手奉着一杯酒,眼角含着春蕴,“请酒。”声音低低柔柔,还恭顺地低下了如画的眉。

    户锦错愕。。

    酒杯已经擎了有一会儿了,户海盯着看着儿子窘迫的样子,气极拍着大腿,“傻小子,品酒、赏花、琴棋书画……将来你服侍陛下的,不就是这些?床上的,自有司礼宫人教你,粗浅的东西,你先学学吧,免得一照面,就让人刷下来。”

    户锦明白过来,红着脸拧过头不听。

    那女子得了户海眼色,把酒杯往前送了送,轻启朱唇,竟吟起一首香艳的劝酒令。声音婉转甜糯,含着万种风情。户锦听不下去,猛地推开那女子的酥腕。女子轻“啊”了一声,一杯酒都洒在桌上。

    “小兔崽子,可是皮紧了?陛下面前,你也这样?”户海从床铺上直坐起来,拍着虎皮。

    话音未落,见户锦早火燎一样从车里跳出去。

    “小兔崽子,要造反啊?”户海的声音震天地响起。户锦立在车窗外,只觉心里怦怦乱跳,双拳颤抖着着冰冷。

    马车戴着父亲的冷哼,从身边擦肩而过,他却破例没有跟紧护卫。户锦失神地站在当街,发怔。他的爱马绕回来,围着他身周不安地打转,用软软的唇探查主人的心绪。

    好一会儿,户锦深吸了口气,伸手撸过马缰,把脸埋进马儿又长又软的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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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张灯结彩,正堂灯火通明。梁相一扫这几日来的烦燥,喜气洋洋地。因是家宴,因此并无外客,梁成算是亲戚,陪坐在梁相身边。他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神情,满腹心事地垂着头想心事,看起来,与这气氛有些格格不入。梁相并无精神注意他,此刻,他拉着户锦的手,上下打量,直点头。

    上次见,还是稚龄,胖嘟嘟的小娃娃,甚为淘气。一晃眼间,竟就长大成人了。这些年,虽然从往来讯报中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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