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单衣,倚在自己卧房窗边,脸色很不好地想事情。 “蓝大人,宫里传令来了。”一个小丫环一阵风地跑进来,银铃般地声音在静谧的院中,传得很远。 蓝墨亭震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侧头看向正房,一边示意她噤声。 “蓝大人?”小丫头仰头看他,不知他迟疑些什么,催道,“您快准备一下呀。” “嘘……”蓝墨亭恨不得掐住小丫头脆声声的声线。 云老爷的房中果然有了些微声音。“墨亭……”云老爷的声音。 “是。”蓝墨亭赶紧应,绕过小丫头,急急敛了衣襟,进了正房去。 小丫头吐吐舌头,也敛息跟了过去。 正房里,云老爷仍未起榻,一个丫环服侍着,披衣半起身,斜靠在厚垫上。蓝墨亭轻步进了内室,垂首问安,“大人早。” 几步到床前,接过小丫头手里的唾盂。 “宫里传了?”云老爷咳了几下,缓过气来,关切地问。 这几日,蓝墨亭伤未愈,一直在家中将息。仿佛闭门自省一般,不仅都天明府中,就连任上都没去。云老爷看了看蹲跪在自己床前的人,爱怜地叹了口气。许是自己派逸儿出面到都天明府上接人的举动,让这孩子心里不自在了吧。 “莫误了公事,去吧。” “小逸不在家,扬儿也不在,您的病又……”蓝墨亭放下唾盂,又净了手,奉上杯热茶,低声,“墨亭昨日已经请出假了,已经报备到衙署……” “咦?怎么不与我商量?”云老爷急起。 蓝墨亭慌地扶住他,“大人,墨亭想在您身边随侍照顾,……您别急,躺下……大人……” 眼见着云老爷已经披衣而起,蓝墨亭大惊失色,“大人,您别生气,求您躺回去,着了凉,病情又重了。” “若要我不挂心,你就回任上去。”云老爷心里一急,甩开他手。 蓝墨亭心呼地一沉。来云府十多年了,云老爷连句重话也未说过他,哪有今日这一甩的严厉。他不敢再说,深叩在地。 小丫环也吓坏了,扑通跪下来,不知怎么办。 “还不听话?”云老爷喘息。 “可,您的病……”蓝墨亭心更急,却不敢在这关节上强辩。 “老老实实回任上去,岂能因私废公?”见蓝墨亭眼圈有些红了,云老爷和气了声音,“府中丫环家人一大堆,哪用你随侍?” 蓝墨亭望了云老爷坚持的脸半瞬,终点头答应。 退出房来,蓝墨亭面色难看至极,连一向爱玩笑的小丫头,也不敢上前说话。 “大人,宫里来人传,说即刻到城门候旨。”等在二门外的亲卫上前来禀,看见蓝墨亭面色,不禁也惊了惊。 蓝墨亭只挎了自己佩剑,翻身上马驰去。 两边景物飞速倒退,蓝墨亭心却拧滞。大人如以往一般,坚决不要自己侍奉。仿佛一开始时,自己也好,大人也好,都没认可侍君的身份。回想整个云家,从云逸到云扬,再到下人们,都从未把自己当作主母的侍君来看,自己在云家,就如云逸云扬一样,备受老大人的呵护。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种身份关系却尴尬起来。而这种尴尬,随着自己渐渐长大,官职渐渐盖过云老爷,而越发地明显起来。侍君,铁卫副统领,这两个本就南辕北辙的身份,仿佛是一个死结,勒得他难受至极。 这个结,如何解?云老爷曾说过一个办法,就是放他离开云家。蓝墨亭自己被这个想法蜇了一下。若不想离家,唯有辞官一个办法,可这又必是行不通的。 蓝墨亭在风驰的马背上烦燥地甩甩头,夹紧马腹,马儿通灵般,箭一样飞奔出去。 -------------------------------------------------- 城门外缓坡上,一人一骑静静地立着。身周有几个侍卫样的随从,不过都远远地牵马站着,没有近身三丈远的。 刘诩独立在坡上,远远看见一抹蓝色,极快地驰近。她一挥手,那几个侍卫早看见,均齐齐翻身上马,训练有素地迅速策马散开。有的径去打前站,有的隐进人流里,只余刘诩一人,立在风中。 蓝墨亭奔得过了些,出了城门,才惊觉。立刻敛了心事,兜回马头奔回来。刘诩抿着唇,看着自己的铁卫副统大人一人一马,在城门跑了两个来回。 “传旨的人呢?”蓝墨亭搂住马,左右张了张,亲卫才赶到,喘着气也搂住马。 两人一同被坡上独立的身影吸引住,亲卫倒还罢了,蓝墨亭凝目看清了马上的人,立刻睁大了眼睛。 蓝墨亭急速扫了一眼新皇周围,方圆丈内,并无随从。他又挺腰向坡下官道的人流扫了扫,没见着不男不女的生物,好吧,蓝墨亭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初的第一判断。新皇,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