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 “这么晚,是什么人来了?”云逸随云伯往前厅走,边问。 “国丈大人。” “咦?”云逸愣了一下。 前厅灯火通明,云鹤鸣本已睡下,听国丈来访,复又起身相陪。云逸进门时,正听父亲对国丈致歉。云逸进门拜见,国丈外着袍色风袍,内里是常衫,白冉飘飘,仍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他拉起云逸,又往云逸身后看去,“咦,云扬小友怎的不在?” “他在军中呢。”云父笑呵呵地说。 国丈目光一闪,看云逸一眼。 云逸忙请父亲回去休息。云父料想二人有事,也不多问,自己退回内堂。两人遣退众人,坐在一处密议。 国丈表情整肃,抬手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一字排开五块金牌,“如朕亲临”字样,在灯下光彩熠熠。 云逸当然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当日云扬千山万水地送到京中我府上,意思是让我想法转交给刘执,好与平氏抗衡。我与老王爷商量了,觉得还是扣在手里好些。刘执那,只是透了点风过去。他捕风捉影,直指平氏滥用皇权,平氏有这几块金牌的短处撒在外面,自然不敢嘴硬,也就落了下风。”国丈想到那日云扬的话,叹息。 劫圣上金牌,多大干系。皇权不可侵犯。这是亘古的铁律。纵使这不是先皇亲自颁出的,也容不得有人对它存有半点不敬,更逞论是私自劫下来。这孩子为了云逸,真是连命都可以弃。 云逸当然知道事态严重。他伸手将那几块揽在一处,放在锦盒里,收在怀中。当日云扬并未直接见刘执,可见他也预见到了刘执日后必反。无奈求助国丈和老王爷,实在是一心替云家撇清关系。能于危急中,头脑如此冷静,云逸甚感欣慰。不过后续的大麻烦还是在的。 “我手里还有一块。”云逸凝眉沉声,“这事是大是小,只有听圣上决断。明日我原本就打算面圣……”一块也是违旨,五块也是违旨,都一肩揽了吧。 国丈摆摆手,“圣上对这件事,是心知肚明。这件事上,我与老王爷的见解大体相同,圣上九成九会回护将军。”国丈一语点到为止。新皇手里缺的是心腹能人,无奈只得事事倚靠梁相那一帮内臣,双方早就心生芥蒂,貌合神背,这些重臣亲贵们都能看出几分。此事,十成有九成会大事作小,圣上也算是为自己培植点力量吧。 云逸不语。半晌笑道,“老王爷果然妙算。明日我就入宫去。” 国丈松下口气,见云逸又要拜谢他回护云扬的大恩,他忙摆手,“扬儿是我相中的乘龙快婿,护他,老夫是存了私心的。”畅快地笑起来。 云逸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国丈并未认可两家退亲,只待自己回来,再一锤定音。此回如此回护云扬,也是担了天大干系。明日进宫,自己万不能再牵出他和老王爷才好。 转念想到云扬明日就离家了,他的婚事,该由本家作主,既是显贵,说不定幼时早有婚约在身,自己先前的担忧,竟一下子解了,心里又松快又失落,却不能说给国丈听。一时心绪杂乱,理不出头绪,不觉皱眉。 国丈见云逸脸色略白,只道他今日太累了,闲话几句,就告辞。云逸送他出去,他却走小门,外面只停了一顶不起眼的蓝呢轿,轿前灯也是最普通的式样。知道他是悄悄来的,也不远送了,在门前告别。 送走国丈,天已经放亮,周遭异常寂静。云逸负手立在院中,看天上一轮圆月坠下去。 南路的侯爷户海,已经亲自陪着秦国国君往京都来了。户海是梁相姻亲,彼时,梁相实力必更加大增。圣上急封自己侯爵,显然是存了心思的,可事情也做得过于明显,招人忌惮。此回,梁相必趁金牌的事,做足文章。 云逸闭目,心里一个念头愈加清晰。圣上目前还不具备与梁相分庭抗争的实力,而且,据他看,圣上心思沉密,沉稳干练,该是个能隐忍,厚积薄发的人。她不会轻易与梁相一党正面冲突。此回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