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上。再细听了一下,眉头皱紧。心中已经料到那不速之客的身份。 窗微动,有淡色身影惊鸿般从里面跃出。极轻地翻上屋顶。蹑手蹑脚的来人没料到云扬会迎出来,顿住身形。刚想借月色将他看分明,云扬身形一动,几个起落,就从围墙翻到外面街上去。留下夜行者们面面相觑,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都急速提气,跟了上去。 “记得我们有过约定……”将人引到僻静处,云扬停住,缓缓转过身,脸色微沉,修长挺拔的身形,映在皎洁月色下,不现病容。 何公公带几名得力手下,落后三四丈,急提气,追到近前,就听见自家殿下颇不悦的问询。 “老奴……”何公公语塞。自知违了约定,只急目上下打量云扬,狐疑。 云扬知他心意,索性坦然张开手臂,任他上上下下瞧一通。何公公惊觉失礼,忙俯身,“殿下,老奴知罪。” 云扬缓缓踱过来,挽起他,轻轻拍了拍他手背,暖暖笑笑,“何伯,你不必象护个三岁孩童般紧盯着我,络儿已经长大了。” 果然,面前的楚洛殿下,已经不再是张着小手,总是闪着漂亮的大眼睛,追着他要玩捉迷藏的那个稚龄孩童。想到过往,眼前的情形,让何公公灼热了眼睛,老泪纵横。 云扬抿抿唇,无声叹口气。 “殿下,陛下日前传信,与大齐边境交恶,动手已经是箭在弦上,您何苦夹在其中?”何伯见云扬表情松动,赶紧力劝。 噢?云扬心里立刻反映出,若南线战事也起,大齐就要两面受敌,北面的云逸若能缓下攻势,大齐形势必然危及,到时朝廷怕也不敢再给他背后下什么黑手了吧。转念又想到,若是把这话说与大哥听,怕是家法、军法一齐伺候了吧。 苦笑摇头。 “两国交战,自有国君担忧,群臣效力,我?”云扬挑挑眉,一个弃儿,不必为此烦心。 “大秦积弱……”何伯顿足。秦处中原,鱼米丰盈,诗书礼乐之邦,礼仪发乎其地,兴文弃武,历代下来,已经无可战之兵。 “父皇不是一直励精图治?”云扬跟上他思路。 就见老人眼里闪出精光,云扬自知上当。失笑,果然是个上等的说客。 “陛下自十年前那事……就一直颓废自责,身体早虚空了,还有什么精神去理朝政,只盼能找回您,承继大统。”何伯哽住。 最初几年,陛下料想派出这么多人,只怕三五日便可将人寻获,未果。后来,就盼着过个一年半载,殿下能自动回来,却也没有如愿。然后,又加派更多人去寻……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总以为明日便可找到,却总是,夜夜无眠,早上收到急报,却又是最深的痛心。 最磨人心智的,生离比死别更摧人。偏偏,后宫众嫔妃,怀了身孕,却无一人顺利诞下子嗣来。这后宫的怪异,深在宫中的何公公倒是明白其中玄机。一来二去,殿下就成了陛下唯一的希望和念想,每每思念加倍累积。 云扬眼里也有晶莹闪过,却极快地隐没在清澈的眸子里,“明知不敌,为何不用外交手段,硬拼却是为何?”皱眉。 “陛下心性,比之十年前,更加暴戾……”何伯叹气。 果然是疯了。云扬不忍再去想,扭过头去。 话说到此处,仍不见他回心转意。家、国两抛,这殿下,怕真的从此姓了云去。 何伯颓废。 ----------------------------------------------- 回到客栈,云扬脱力。背上伤口蛰蛰地痛,身上着了风寒,烧又上来了。 蓦地看见一只灰色信鸽。云扬抬手,那鸽就落在指尖。腿封套印着铁卫军标记。 云扬拆下信,打开细看,脸上变色。 --------------------------------------------- 云逸单手擎□□,立于马上。身前,是万千将士整齐列队。烈烈西风,吹动旌旗,耀目阳光下,演兵场肃静。 抬手,擎出圣上金牌,挑于帅旗杆上,示与众人。 “逸,忝掌北疆帅印。如今强敌果真犯境,逸决心,勇退敌寇,以身效国。”他抬目指了指那块刚收到的金牌,“虽说军情紧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但本帅万不敢推脱抗旨之罪。只是,众将莫要心惊,这天大的罪名,逸一人承担。只盼众人为国家民众计,阵前用命!” “杀。”方才因金牌传到边塞而带起的人心浮动,一扫而空,看着敬为战神的元帅,大家热血奋起。 云逸见士气重振,心里满意。即刻点兵,按事先布置好的战略,正式发起对大岳的自卫反击。 ---------------------------------------------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