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急事,朕一会儿回来再同你说。” 紧要关头,姜樰又哪里还会讲什么道理,拽住他的手央求:“陛下,简单和臣妾说说就好。”她没得到个确切的答案,是万万不能安心的。 魏恒这回却没有依她,眉间一紧:“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军情急报一式两份,一份送到朕这里,一份送到太尉府,太尉连夜来求见,所为之事和你一样。朕势必要先理会了他,才能回来慢慢跟你说。” 姜樰不得不松了手,一时如鲠在喉,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告诉他,她已经快急疯了。但太尉所来,同样事关西北军,他若不去处理,恐会生出什么枝节。 “乖,等朕回来。” 说完,拍拍她的手,他便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奶妈便抱着小太子进来了。小家伙吃了一顿,这会儿已经睡熟,姜樰把他抱在怀里,心中陡然生出许多悲凉。 她的孩子…… 风雨欲来。 对于自己的命运,她尚且不能把握,何况是这孩子。 如果父亲当真举兵,这孩子必是苦难的命。都说做母亲的,为儿舍命也在所不惜,她这个狠心母亲却可能舍下亲生儿子。 父亲是不可能赢的,她也必然没有好结局,这孩子若是长大,他的外祖和母亲是反贼,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孩子睡得很香,对他可能面对的命运,浑然不觉。姜樰轻手轻脚把他放进小摇篮,盯着孩子米分嫩的小脸儿,想着想着不觉出了神。 她忘了推摇篮,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白芍忽然凑上来叫她。 “娘娘。” “嗯?”她没有抬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孩子身上。看一眼,少一眼。 “贺贵嫔在和风殿大闹,说要见您。从早上闹到现在,和风殿的人拿她没办法,只好求到这儿来。” 见她?姜樰终于把目光从孩子身上移走,抬头看白芍,见她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依魏恒之言,贺子芝可能会在近日被赐死。恨得咬牙切齿的人,终于要领了该有的结局,她这心里是痛快的。 “去看看吧。” “天已经黑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时候还早,就今晚吧——去把披风拿来。”她亲亲孩子的脸蛋,起身,对准备跟着的白芍说道,“青霜跟本宫去就行了,你留下,给家里送封信过去,问问最近的动向。” 说完,这就往和风殿去。 刚才她思来想去,觉得魏恒的话也不能尽信,还是写封家书问问安心。如果父亲那边有动静,兄长肯定是知道的。 为了隐藏这条她和家里书信往来的暗线,她已经很久没和兄长通过书信了,希望这次信能顺利送达。 她来到和风殿的时候,天才刚刚黑透。许是贺氏彻底失宠的缘故,和风殿里一片漆黑,了无人气,只有寝殿里还闪烁着微弱的光。 个个看守的关卡倒是灯火通明,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等到了寝殿门口,姜樰顿住脚步,突然对身后的青霜和亲卫说:“你们留在外面,本宫一个人进去。” “娘娘!”青霜叫住她,十分不放心。那贺贵嫔不是什么好人,一会儿对娘娘不利的话……这后半截的话,她没说出口。 “有事本宫会叫你们的。” 她有钟预感,这大概是她和贺子芝最后一次见面。有些话,还是两个人单独谈比较好。撇下不情不愿的青霜,她一个人推门走进去。 屋里比她想象的还要昏暗,除了贺子芝坐的那一块地方勉强算得上亮堂外,其他角落连路都看不分明。 “你总算来了。”贺氏坐在烛台旁,笑脸看过来,并没有起迎的意思。长期的禁足,让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面色青白,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只有眼神尤其明亮,亮得像藏了一把刀。 她就那么定定坐在桌旁,如果不说话,是十分娴静的模样。 姜樰不打算过去,找了个能坐的地方,气定神闲地往下一坐。她的披风上坠了几颗明珠,被这昏暗的光线一照,竟十分明亮。 如今,一个是落魄潦倒,一个是雍容华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