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嫔究竟是什么病?” 太医诚惶诚恐,抬起袖子抹了把汗,想起冯唐教的话,连忙先磕了个头:“回陛下,恕臣无能,实在诊不出来啊!” 贺子芝迷糊着,但也听进去太医的这句话了,顿时发色发白,额头冒了出冷汗出来。 太医都诊不出来的病,谁还能治好?她才刚进宫,要是折在这儿,或多或少都让人觉得晦气。那吉星入府的传闻定会生生成了个笑话,让她贺家抬不起头。 她一时急了,抓着魏恒的手撑坐起来,脸色愈加惨白,眸中噙着眼泪,像一片秋天里的枯叶般颤抖着。 “请……太医再诊一诊,一定会诊出来的。” 她还没说完,魏恒又将她按了回去:“莫要着急,一个太医不行,再换另一个就是了。” 此时却听那太医继续说了下去:“臣斗胆说一句……臣虽然诊不出娘娘患的什么病,但看脉象,此病并不凶险,好生修养就是了——敢问娘娘是否觉得,症状比刚才松了一些?” “……倒也是。”贺子芝点头。 刚醒的时候,她是浑身都动不了,魏恒来了一会儿,她便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吃力。 “那么,臣再开两副调养的药,娘娘按时服用,应该就没事了。” 那太医说来说去,一没说出个所以然,二没给出个像样的方子,有点不像话了。既然贺子芝不放心,魏恒便随她的意,再召了一个太医来。没成想,两个太医得出的结论一样:查不出,以及好生休养就好。 既然太医都这么说,那便养着吧。贺子芝也没个底,羞羞答答地靠在魏恒的手臂上,望他给点安心,期盼片刻的温存。 如她所愿,魏恒确实也给了,出言安慰:“贵嫔先歇息,朕就在这里,今天不走了。”作为一个皇帝,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温柔。 刚刚喝下一碗药的贺子芝其实很不想睡,好容易能有个单独和他相处的机会,绝不能白白浪费掉。可是她架不住药性,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话,魏恒又是否在听,迷迷糊糊地逐渐没了意识。 魏恒叹了口气,将她放平在床上,又掖掖被角。 这个女人城府太深,上辈子她生下的孩子倒是乖巧……还记得他死后看到的景象,那孩子还小,坐在皇位上哭着要父皇。 三岁就嚷着要念书,能背三字经,四岁会写百字,五岁能骑小马,六岁……六岁还没到,登基做了小皇帝。 他对贺子芝仅有的耐,心便是看在这个孩子的面儿上。转念倒是想起姜樰为那孩子做了许多小衣裳,操了不少心。 唉…… 上辈子他却一碗避子汤送过去,生生要了她肚子里那还不足月的孩子。她那么喜欢孩子,又那么聪慧,不会不知道是他干的。 结果呢,她什么都没有说,把汤喝了。 他利用了她对自己的爱。 那件事发生在她入宫半年之后,此后她的身体便大不如前,总是精神不济的样子,对他也不再有什么期待,从此本分地做着“皇后”。 原本,他们应该有一个孩子的。 至少。 魏恒想到这里,在躺椅上坐下,打算歇一歇。明日上朝,还要着手剪除姜家羽翼,这对于刚登基一年的他来说,即便有着重生一世的优势,也并不能一蹴而就。 “太后驾到——” 却在刚闭上眼的时分,太后急匆匆赶来了。 却说这一头,姜樰在东梧宫外见了雍王,便又将他请进宫内,在园中亭子里说起话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