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根。你要咋闹我都不管,但我老林家的孙子绝不能改名!” 要不是情况不对,林然然还真想大笑三声。她一脸肃然道:“爷爷,现在是新社会了,还说啥老林家的根,啥族谱。现在都在批林批孔,您思想有点危险啊!” “你你……”林武兴听林然然抬出了“思想危险”的大帽子,顿时被噎住了。 林大富也赶紧道:“叔,别说了,这一屋子的警察呢。警察同志,我这位叔年纪大,不懂现在的形势,您别当真!“ “咳,说话注意一点。”中年人有点不耐烦,“到底叫啥名儿?” 林然然想了想:“就叫林景。”她早就嫌志景这名字太土气,更不想跟林家还有任何牵扯,在名字上也不想。 而林然然这三个字,她已经用了两辈子了,就不改了。 中年男人写得一手好字,“林然然”,“林晓秋”,“林景”三个名字写在户口本上,随着一个鲜红鲜红的章戳落下,大局已定。 走出公安局,冬天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林然然的心头一片敞亮。而林武兴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看着林然然的背影嘴里发苦。 他花白的头发被吹得有点乱,一身浆洗干净的半旧工装,站在人群里却是格格不入,带着乡下老头特有的拘谨和土气,现在又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凄惶。 他本来直挺挺的身板佝偻了许多,嘴唇哆嗦着,对林然然道:“然然,你……” 林然然扭开头,林武兴这幅样子有点可怜,但她半点也不同情。如果自己同情他,那么被活活逼死的林然然又有谁来同情?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林王氏和三婶固然该死,但任由这一切发生的林武兴也不无辜。 “大富叔,我要去找我阿姨了。”林然然冲林大富道,“您呢?” “我给我大儿子送粮。然然,你办完事早着点回来,拖拉机就在牌楼下等。”林大富道。 林然然笑道:“哎!” 林然然说完就走了,全然没有理会林武兴。 …… 林然然来到竹器厂,跟门房报了梁春花的名字,门房就放她进去了。 竹器厂的家属楼属于新建的筒子楼,楼底下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晒着很多被褥、床单。林然然找到203室,开门的正是上次跟她订鸡蛋糕的大妈梁春花。 “哎哟,小姑娘你总算来了!”大妈把她拉进屋。 梁大妈家是这年代城里人生活的缩影,三代同堂挤在一套小两室里,儿子儿媳占了主卧,他们老两口跟孙子挤在小屋子里,有客人来就得在客厅打地铺。 客厅里一套现在正时兴的组合柜,摆着一张沙发,看得出家境还不错了。 大妈给林然然倒了杯水,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道:“小姑娘,你这回带了多少鸡蛋糕?” 林然然不紧不慢地喝着水,问道:“您要几斤?” “嗨!我跟我那些老姐妹和亲家一说,她们人人都想要,把票都先塞给我了。你就算有个七八十斤,我也能分出去!”梁大妈后悔啊,她咋那么胆小,才跟林然然订了二十斤。 感情她那些老姐们儿平时都是跟她装穷呢,一听到鸡蛋糕,掏钱的掏钱,找票的找票,没一个含糊的! 林然然心里有底了,笑道:“你就算要,我一次也拿不出那么多呀。我今天就带了二十斤鸡蛋糕,您要呀,下次早点说。” “成,那说好了。”大妈从棉袄内侧缝的内袋掏出一个手帕包,“我就怕你来的时候拿不出钱,这些我天天带身上哪。” 上次说好的价格是每斤鸡蛋糕三块五,搭四两粮票,或两尺布票或两张工业票。大妈给了林然然七十块钱,还有8尺布票和12张工业票。 两边都点清楚了,林然然又拿出两个糯米糍给大妈:“大妈,这是谢您的。” 那糯米糍一个是草绿色的抹茶红豆沙,一个是滚着椰蓉的椰子绿豆沙。 “诶哟,这咋说的,小姑娘你真客气。”大妈看着晶莹剔透的糯米糍稀罕得不得了,“我小孙子肯定爱吃这个。小姑娘,这个咋卖?” “这个四块五一斤,搭二尺布票或者工业票。”林然然说出自己的定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