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被堵在路上这一段,正好是楚雍的妻子被气得上吊自杀,差点去了的时候。 楚家的管事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得满头大汗,意外瞧见白术,当即就要去拦马车。 楚衡坐在车里,纹丝不动,护送的兵士们已经前一步将人拦在外面。至于那管事如何乞求他下车去楚家帮忙看看,楚衡也只是丢了一锭银子给管事,请他去另找大夫救人。 说到底,楚家和他已经没了关系,再多的热闹,他也不想看,再大的笑话,他也无意去听。 即便第二日,楚大富亲自到别云山庄,又跪又求,要他帮忙去看看因为丑事被休回家寻死觅活的楚二娘,看看气得半边风瘫的廖氏,他也已经能狠下心肠,不再答应了。 楚大富连着上门三日,从一开始的恳求到最后的怒骂,楚衡始终淡定地像是在看一场独角戏。 直到那天,楚雍登门,被赵殷赏赐给他的那些兵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楚衡说了一句话。 “我去了边关,杀过胡人和贼匪。去了乌吞,杀过大钺氏的兵士,还给大钺氏的王族下过毒。我不是那个只会读书,被嫡母几次三番害得死去活来,却没办法报仇的楚三郎。” 他看着被踩在地上已经不再挣扎,满脸惶恐的楚雍说:“在下楚衡,字燕堂,扬州允城人士,先母早逝,无父子兄弟。夫为先帝亲封定远将军,日后的剑南道节度使。在下不才,堪堪得封朝散大夫。” 其实朝散大夫不过只是有品阶俸禄却无实权的散官而已,论理不该单独出现,而是用于职事官的加官。但赵殷在他辞官后非要加上的这个散官,却在威慑楚雍时,起了不小的作用。 时至今日,楚衡想起听完他的话,脸色大变的楚雍依旧能觉得心中畅快。 只是,可怜了那两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科学并不发达的古代,婴儿死亡率本身就很高,加上产妇身体得不到适当地营养和调理,过早发生关系过早怀孕,都是两个孩子一出生就不健康的关键。 “其实,那两个孩子也是可怜。”五味一边说着,一边瞅坐在滑竿上满脸疲惫的楚衡,“爹不疼娘不爱的,一生下来就遭罪。哪怕好手好脚活下来当个下人,也比怪模怪样被溺死的好。” “当奴,又哪里好了。” “我觉得就挺好的呀。”五味兴奋道,:“我与阿兄自从碰见三郎后,就没吃过苦,如今阿兄成了小管事,我也跟着三郎学了不少东西,总是比那两个孩子要走运的多。” 他说的兴奋,楚衡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滑竿一路往下,颠着颠着,颠出了睡意。楚衡索性闭眼小憩,耳边五味叽叽喳喳的话语声与林中鸟鸣渐渐混为一体。 楚衡的腿前几日在地里摔伤了,上下山时,靠的都是滑竿。按理应该好好待着养伤,偏生自从陆庭寄来了第一封信后,他就没能安心坐下来。 彼时,众人所以为能轻而易举被攻破的乌合之众,与半月后,竟不知从何处纠集了浩浩荡荡二十万大军。 各方探子消息汇聚后才知,那一头与大夏联合的大钺氏残军,竟是赫连浑嫡亲的手下。 其才智不熟赫连浑,更是凭借口舌,说动了除大夏外余下几个曾附庸大钺氏的关外小国。 如此,便有了陆庭信中所提到了两军会猎。 陆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