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雍州,丝毫闪失也不能有,哪怕他心中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席香谈些儿女情长的事,分她的心。 把闻氏送走,陈令觉得家里人还是太闲了,才有心思来管他的闲事。 他想了想,便去找到陈瑜,十分诚恳的道:“大哥,你和大嫂赶紧替家里添几个孩子吧。” 有孩子闹腾,家里几位长辈就顾不上他了。 哪知陈瑜闻言顿时黑了脸,向来只有爹娘催生的,哪有亲弟弟来催生的。陈瑜把陈令拎到他平常练武的院子,面无表情地道:“看你这么闲,来练练。”都管起哥哥房里事来了,可不是闲得。 待陈令从陈瑜院里出来时,整个人已经是鼻青脸肿了,全是被陈瑜揍的。 回到自己院里,添福看得直咧嘴,拿着祛瘀膏塞给她哥招财,叫招财先替这娇气的主子抹药,自己则念叨道:“您说您这好端端的,惹大公子干嘛?” 末了,她便冲到老夫人的院里告状去了:“咱们三公子才刚回府,就被世子拎到他院里去了,鼻青脸肿的出来,奴婢看着三公子那样,估计十天半月的都出不了门,听闻前头宫里给您送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奴婢便厚着脸皮想讨一点给三公子用。” 老夫人一听,哪里还坐得坐,当即就起身和老侯爷去看陈令了。 老侯爷只看了陈令一眼,转身就去找陈瑜练身手去了。 陈瑜哪敢跟老人家还手,老老实实挨了一顿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也鼻青脸肿了。 老侯爷哼了一声,这才背着手走了。 陈瑜刚过门没多久的妻子兰氏替他抹药时,也直叹气,唠叨的语气与添福如出一辙:“你说你好端端的,惹咱家的小祖宗干嘛?” 陈瑜盯着妻子平坦的小腹,叹口气道:“若是你肚子能生个小小祖宗出来,到时候我父凭子贵,在府里就能挺直腰杆当人了。” 这话叫兰氏听了既羞又觉得好笑,含羞带嗔地往他腰上拧了一把,“这事哪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撇开小两口私房事不提,只说这兄弟俩个脸上都挂了彩,便都没出远门,加上添了个新媳妇,到了除夕这一天,除了远在雍州的陈珞,侯府难得热闹了许多。 只是相比侯府的热闹,雍州这边,军营里就显得冷清许多。有张南的前车之鉴,即便到了除夕,席香也不敢放松警惕,反而增加巡逻的人手和班次,以防万一,因而军中并没半点热闹庆祝的气氛。 临近子时,她甚至亲自上了城门楼勘察。穆瑛随她一起,姐妹两人在刺骨寒风中挺立的身姿,像极风雪中傲然屹立的松柏。 “以后每年的除夕,都会现在这样,守在城墙上过。”穆瑛呵着手,突然问道:“阿姐,你后悔吗?” 席香一怔,“怎么突然这么问?” “原本你应该去找你娘和弟弟的,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时候你们已经一家三口团聚,一起高高兴兴的守岁,迎接新的一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守着这堵冷冰冰的城墙,且还不知要守多少年头,有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了,这意味着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娘和你弟弟了呀。” 穆瑛转过头看着席香。 席香的眼神依旧是坚定的,并没有因为提到母亲而有半分动摇。 穆瑛不禁有些茫然:“如果当时没有决定留下来守雍州,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阿姐,难道你心中没有一点后悔吗?” “我们不会一辈子守在这里的,最迟五年,就一定会重新开战。”席香目光远眺,望着桂州方向,那边漆黑安静,只有飒飒风声,并无异动。 两国停战,是因为两国都需要一段时间修生养息,只要其中一方先恢复过来了,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再度开战,夺回己方的城池。 “届时,雍州会成为第一个战场。”席香轻声道,末了才回答穆瑛的问题:“瑛子,路既是我选择的,就从不后悔。”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