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拉好了,快来给我擦屁股。” 陈学功放下皮革包,洗了手之后才拿草纸去给菜团擦屁股,“你哥呢?” 菜团道,“哥哥被太太接去卖糖饼了,他们要和女太太一块回来。” 家里就钱寡妇一个,在厨房烧饭。 “爸爸,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这句话菜团一天要问很多遍,尽管家里无论是谁都会告诉她,你妈妈要隔几天才能回来,可菜团还是想问。 陈学功把她从青砖上抱下来,提上裤子,让她去水龙头下洗手,“你妈妈今天打电话说大概明天就能回,外婆外公和你舅舅都会来。” 菜团见宋乃娥的次数屈指可数,记不得外婆外公还有舅舅长啥样,但秀春要回来这点就足够让她开心了,晚上难得没再哭,早早的被陈学功哄睡着。 秀春他们大包小裹进家门,已是傍晚。说起来,秀春还从未跟儿女分开这么长时间,搁下行李就四处寻找旦旦和菜团的身影。 钱寡妇出来了,招呼张大壮他们先坐着歇一会儿,拎暖壶给他们到了水。 “都被老何带去买糖葫芦了,出去有一会儿,估计该回来了。” 不想钱寡妇话音刚落,老少三个就回来了,旦旦最先反应过来,小蛮牛一样,朝秀春飞快冲过来,抱着秀春腰不撒手,反倒是菜团站在远处没动。 “菜团,快过来让妈妈抱抱啊。”秀春朝她招手。 菜团愣愣的看了会秀春,突然瘪瘪嘴巴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委屈的不行了,秀春汗颜,把小萝卜头抱起来好哄歹哄,哄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大眼睛里还包着泪,朝宋乃娥他们看去,又看了看秀春,怯怯道,“妈妈,是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吗?” 旦旦早就偎了过去,把零食拿出来给小舅舅吃,秀春拍了拍菜团的小屁股,让她过去喊人。 菜团看旦旦在,胆子大了些,跑到宋乃娥跟前,奶声奶气喊,“外婆。” 又拉拉张大壮的手,“外公。” 张大壮黝黑的面庞顿时通红,有些无措的看了宋乃娥一眼,见他媳妇在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拍拍菜团的小身子,“好,好。” 菜团喊完人之后,立马挤到旦旦跟前,趴在石桌上,好奇的看小舅舅,想跟小舅舅一块玩。 晚上围坐了一桌人,考虑到路途奔波,他们吃了饭之后,没多闲话,秀春在后院西厢房铺了床,安排宋乃娥和张大壮睡,张立冬要跟旦旦睡一间,铁皮炉子上温了水,各自洗漱后安歇了下来。 体谅秀春奔波辛苦,饭后陈学功主动把菜团洗好了抱床上,跟秀春说了他安排好的事,“春儿,咱们明天直接去协和吧,我已经找好了人。” 对这方面,显然陈学功是行家,秀春无条件听他的,洗了脚上床,菜团立马爬过来,挤到秀春怀里,把小人书塞到秀春手里,“妈妈,今天你要给我念很多很多个。” 小萝卜头对秀春走多长时间没概念,反正感觉就是很久很久,之前秀春在家,晚上都会和她一块翻看小人书,现在小萝卜头要秀春把前面缺的都补上。 陈学功也踢了鞋上来,睡在床沿,对菜团道,“让你妈妈休息,我来念。” 菜团不乐意,翻了个身背对陈学功,“不要,我就要妈妈念。” 秀春好笑的看了吃瘪的陈学功一眼,打起精神给菜团念,结果还没念两页,菜团自己就呼呼大睡了,早把念很多很多个抛到了脑后。 秀春吁了一口气,把书放到了床里面的架子上,陈学功看她露了疲累之色,下床冲了杯奶粉,让秀春喝掉,再上床时,直接拐到床里面,从秀春身后拥住她,轻声问她情况。 “苗苗哥,开颅手术危险吗?”秀春最担心的是这个。 陈学功道,“不一定,得先确定位置,叔婶他们也说不清,明天去医院详细检查了再说。” 值得庆幸的是,检查之后几乎可以确定是脑垂体腺瘤,手术之后会慢慢好转,不会有性命危险。 还有滕老坐镇看着,手术成功几率又会提高不少,但秀春还是很紧张,吃睡都不佳,还得安抚张大壮和张立冬,定下手术时间之后,秀春陪着张家人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心中忐忑,一连做了数个小时,直到宋乃娥被送出来,众人心里才放下一块大石头。 随后秀春便是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跑,送饭照顾人,尽可能挑有营养的做了送过去。 铁皮炉子上熬了鱼汤,陈木匠去市场买的,钱寡妇熬了半天,中午秀春从学校回来,顾不上吃饭,先把鱼汤盛了装饭盒里送过去。 打开铝锅,扑鼻而来的鱼腥味充斥鼻腔,秀春心里直犯恶心,冲出去就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