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了照样揍人。 正因为有过这种经历,宋乃娥在看女婿方面才格外留心,她可不想秀春步她的后尘。 如果陈学功两杯酒下肚后跟秀春她爹一个德行,那无论如何宋乃娥都不能同意把秀春嫁给他。 陈学功又陪了半碗,土瓷瓶里的一斤白酒已经见了底。 宋乃娥心里大概有了数,给她男人递了个眼色,又忙招呼陈学功吃菜,“苗苗快吃菜,喝的尽兴就行啦,大壮你也别喝了,苗苗下午还得上班!” 张大壮呵呵笑,黝黑的脸泛着红,他也喝的差不多了,“对对,不喝了不喝了,小陈,吃菜,多吃菜!” 其实陈学功至多也就七八两白酒的量,再多估计就该喝趴下了,就眼下这个状态,下午去上班都够呛。 秀春扭头看他,有点担心,她约莫能明白怎么回事,不好说话,起身给陈学功盛了碗鸡蛋葱花汤,让他多喝点醒醒酒。 “姐,姐,二蛋也要。”二蛋把自己的小木头碗递给秀春,露出米粒牙。 秀春哎了一声,给二蛋也盛一碗,摸摸二蛋软乎乎的头发,叮嘱道,“先别喝,再冷冷。” 吃了晌饭,宋乃娥跟两个小辈唠嗑,秀春注意到陈学功有点犯迷糊了,想了想便开口提醒道,“娘,苗苗哥下午还得上班呢。” 宋乃娥恍然,从善如流接话道,“那苗苗你赶紧去上班,春儿就让她在这住两天。” 闻言,秀春忙道,“娘,我打算回泽阳了。” 宋乃娥拉着秀春的手没松开,“这么赶着回去干啥,在这住几天再回去啊。” 秀春不好再叨扰他们,这间裁缝铺面积不大,统共里外两间,里屋就一张床,靠门口放着铁皮炉子,锅碗瓢盆、吃饭桌,摆得满满当当。 秀春再留在这,住宿方面就是个问题,大冷的天,她住在这,总不能让张大壮去打地铺吧。 思及此,秀春拍了拍宋乃娥的手道,“娘,南京离泽阳也不算远,我想过来还能再过来,这趟我来得急,没跟我奶说好,等天暖和了我再过来看你。” 听秀春这么说,宋乃娥一时找不到再相劝的话,只好作罢,又拉着秀春说了几句,这才送秀春和陈学功出门。 从裁缝店出来,秀春瞧见陈学功酒劲上来,脸颊通红,不放心道,“苗苗哥,你行不行?要不然我扶着你?” 陈学功摇摇头,笑道,“不用扶,走吧,下午不去上班了,去招待所。” 回招待所,陈学功困得不行了,上楼都是被秀春拽着上去的,也摸不清进的是哪间房,进屋扑上床倒头就睡,任秀春怎么喊都喊不醒。 秀春没了法,只能倒了暖壶里剩的热水,给陈学功擦擦手脸,脱了呢子大衣、鞋子,盖上棉被让他在自己床上睡。 陈学功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再睁眼,屋里黑黢黢的,拉开电灯看看手表,三点多。 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是下午三点多,而是凌晨三点。 从床上坐了起来,四下没看到秀春人影,立马开门去隔壁,手都放到门上了,又放下回来,这个点再去敲秀春的门,也是扰她睡觉。 重新躺回床上,两手枕在脑后,陈学功一时半会都没了睡意,想着昨天他有没有失态,一直睁眼到天亮,隐约听见隔壁有了动静,陈学功腾地起床去开门,正好秀春也开了门。 “苗苗哥,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件毛衣啊,快进屋穿衣裳!”秀春推他进屋,自己拎了暖壶去楼下打热水。 没几时,秀春拎了暖壶上来了,往洗脸盆里倒热水,喊陈学功来洗手脸。 “苗苗哥,等下你去上班,我就回去了。” “这么快。”陈学功忍不住嘀咕,觉得这两天过得特别快,他还没回过味呢。 “不能待太久,我跟我奶说了,放寒假就回老家,拖太久她该担心了。”秀春无奈。 洗漱之后退了招待所的房,两人就近在国营饭店吃了早饭,陈学功把秀春送到中央门汽车站,陪她坐等候棚等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