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盛好了放茶几上,招呼秀春吃饭。 秀春的背篓就搁在廊檐下,上面盖了麻袋,易真掀开看了看,惊呼,“这么多鸡!” “昨晚连夜把家里的鸡宰了。”秀春有点可惜,“七只老母鸡,平均下来每天能下三四个蛋呢。” 易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转而问秀春,“你给我整这么多肉来,说吧,这回想换点什么。” 秀春头也不抬,毫不犹豫道,“大米白面,面条也行!” 换什么东西都没有换这几样实在,想吃肉了她可以偷摸去打猎,可要是想吃大米饭,那也得看看家里有没有,尝过大米饭的滋味,就不想再成天吃窝窝头菜团子。 而且眼下政策变了,谁知道往后去会发生什么,存点粮食有备无患。 易真忍不住笑了,“你还挺精明!” 秀春嘿嘿笑。 吃了早饭,秀春把肉倒进易真家的大缸里,看着这么多肉,易真喜滋滋的对秀春道,“春儿你等会,我去屋里给你称粮食。” 易真进去没一会儿,在里面喊秀春,“春儿,大力王…快进来帮忙搭把手,太重了,我拎不动。” 秀春依言进了屋,跟易真合力,称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二十斤的挂面是易真送她的。 一百多斤的细粮篓筐都装不下,只能背一部分手里再拎一部分。 外头冷不丁传来拍门声,两人皆吓了一跳,对视一眼,易真指指里屋,让秀春赶紧把粮食藏屋里,她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一身制服,头戴盖帽的公安同志,站得笔挺,手里端着饭盆,饭盆里盛的是豆腐脑,上面搭了三根油条。 易真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大门就开了个缝隙,她人挡在缝隙里,双手抱臂,凉凉道,“是姚公安呐,大清早的这是干啥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不方便让你进去,有啥事就站门口说吧。” 别易真姚公安的男人把手里的饭盆递了过去,语带讨好,“还没吃吧,我上班路过,顺道从国营饭店买了点豆腐脑和油条。” 易真不客气的接了下来,仍旧挡住门,笑眯眯对姚公安道,“都这个点了,姚公安怕是急着去上班吧,我就不耽误姚公安上班了,这豆腐脑跟油条,我就谢谢了。” 说完闪开身,啪嗒一声把大门关上,给姚公安吃了个闭门羹。 刚才开门时,秀春瞧见了外面的人,她记性好,一眼就认出外头的公安就是之前把她们两私下交易逮个正着的人,等易真关了门,秀春忙道,“易姐,他这是又来逮人了?” 易真噗嗤一声笑了,举举手里的饭盆,对秀春道,“这回不是逮人,是来献殷勤了。” 秀春立马明白了,促狭的看着易真,长长的哦了一声。 易真腾地脸红了,伸手弹弹秀春的脑门,把饭盆里的豆腐脑倒进铝制饭盒里,严严实实的封上,又把油条包进油纸里,搁在秀春的背篓里,“拿回去给你奶奶吃,补点油水。” 秀春连声拒绝,“公安同志买给你的,我哪能要。” 易真摆摆手,不以为意,“又不是啥好东西,放心吧,他献殷勤的时候多着呢。” 说着易真冲秀春笑,龇牙咧嘴,“他害我连蹲几天班房,不好好收拾他,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秀春默默在心里为那位公安点了支蜡烛,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易姐姐! 秀春抬头看看时间,问易真,“易姐你该去上班了吧,我也该家去了,我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更重要的是孙有银跟她透露,今天基建队要下来挨家挨户检查,没收东西不说,还得对他们进行集体思想教育。 易真挎上包,锁了门跟秀春出门,边走边道,“这几天医院也乱了套,大会小会开不断,今天批判这个,明天批判那个,正事没有,去早了也没啥事可干。” 秀春点点头,忧心忡忡道,“咱们队里好像也要开始了。” 易真安慰她,“别担心,你好就好在成分好,只要不做破格的事,不怕别人揪住小辫,我就不行了…如果我这里熬不下去,到时候投奔你,你可别嫌弃!” 闻言,秀春忙道,“我家地方大,你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在医院大门口分开,秀春一路向南走,脚步匆匆,尽量避开人流,走了一会儿,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秀春心里咯噔一下,她听易真说过,近来市里大街小巷到处是纠风气查走私的人,秀春别的不担心,就怕她身上的粮食被看到,来历不明的东西,查得格外严格。 秀春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身后跟着的人干脆小跑了起来,在后头吆喝秀春,“小同志,走这么快干啥,快停下,停下!” 走得越快落入别人的眼里,那就是心虚,思及此,秀春干脆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