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笑眯眯道,“小舅打的,让我带过来给大舅妈和大舅吃。” 闻言,陈秋娟心里舒坦了些,也打消了疑惑,这些年按月寄东西回去总算没白寄,有了好东西还知道惦记着他们。 想到秀春和苗苗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陈秋娟让他们先睡觉,等养足了精神,想出去玩等明天再出去。 隔日宋建军两口子去上班,临走之前给陈学功五十块钱,又把家里剩下的粮票搜罗出来,零零碎碎搜出来五斤,反正已经是月末,过两天所有票又得重新发一遍。 宋建军两口子走之后,就剩陈学功和秀春大眼瞪小眼。 “小春儿,我们出去玩,带你吃好吃的去!” 秀春蹭得一下来了精神,不迭点头。 既然准备出去吃好吃的,那肯定得留足了肚皮,早饭是不能再吃了,刷牙洗脸,拿了钱之后锁门下楼。 秀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让陈学功开门,在她放行李的柜子里一阵摸索,摸出一卷钱,秀春仔细数了数,数出十块钱,递给陈学功,“苗苗哥,这是火车票的钱。” 家里说话不挡声,她注意到了,大舅没提报销路费的事。 瞧见秀春小脸上全然是认真之色,陈学功笑了笑,不接,一派好哥哥架势,耐心道,“真不用给我,我们买的学生票,两张加起来才四块七毛钱。” 秀春算术学得还不错,搁在心里飞快的算了一下,又数出两块三毛五分,“我不能要你给我买票。” 还挺固执… 陈学功从口袋里掏出早上宋建军临出门前给他的钱,朝秀春晃晃,“呐,我们两的火车票都从这里报销了,不用给姑父省钱,他有钱花不出去。” 陈学功说得丝毫不夸张,时下实行统销统购政策,宋建军两口子住的房是公家的,家具公家配备,水电费是一般居民的一半,每月单位除了发放各种票据以外,两口子加起来还有一百多块的工资,生病去医院花的钱单位给报销,买菜一个月几块钱足够,要是像楼里别家有三五个孩的,可能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是宋建军两口子一个孩子都没有,典型的两口子吃饱,全家无忧。 这两口子要的不是钱,就想有个孩子跟他们打岔作伴。 既然宋建军给报销了,秀春也就不再固执,可随之而来,她又有个问题,“那火车票是咋收费的?有我的学生证明和你的准考证,咋就买到比别人便宜这么多的票?” 陈学功重新锁上门,领秀春下楼,边走边道,“火车票计费通常按照里程收取,两公里一分钱,从泽阳到兰州,估计有一千公里,所以原票价收了四块六,我们手上的证明可以让车票打半价,你的学生证明只能在泽阳市为出行点使用,如果换成上海,就没有这个优惠,但是我的准考证无论始发站是哪个地区,都能折半价。” 两人下了楼,迎面一个年轻男人推着架子车,架子车上堆满了柴,应该是月底家里煤球不够用,去郊区农村临时花两分钱一担的价钱买了柴禾添上。 他们挡了道,陈学功想也没想,伸手揽住秀春肩膀,把她往自己身边带,秀春听车票的事听得全神贯注,对其他事反应慢了半拍,陈学功搂了她这个事实她全然没察觉到。 “那我回去岂不是用不了学生证明了?”秀春有点可惜,可以省一半的钱呢。 陈学功把秀春往自己身边带的那一刻,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臭小孩可能会拧他的手腕,吓得他飞速撤离了自己的手,见秀春没察觉,暗自窃喜了一番,又听秀春问他回程票的事,忙正色道,“这个简单,让姑妈从她单位给你出具证明即可。” 时下各种机构远没有后世查的严,任谁也不会特意查证秀春是不是在兰州上的学,既然陈秋娟在老工业区小学教书,借工作关系给秀春谋点福利也没什么。 “小屯志,那们干洒去?!”保卫科的王师傅伸脑袋出来喊。 陈学功礼貌对王师傅道,“带妹妹出去转转。” “那们浪街去呐!”作为老兰州人,王师傅对哪里吃喝玩很有经验,热心给两个孩指路道,“去朱家庙、隍庙或东城壕,远一点去金城关,黄家园的小吃摊并入紫阳楼,改成景阳楼,换汤不换料,味道攒劲!” 连连应声,陈学功如同老马一般,领着秀春在老兰州城转悠,早饭还没吃,那就先去吃早饭! 陈学功可不会立马就领秀春去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