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秀春迈开腿就往孙有银家跑,郑二婶后脚跟上,摆出一副要闹到指导员家评理的架势,生产队的社员们抱着看好戏,也纷纷跟了去。 快到孙有银家时,秀春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上的肉,力求让自己哭得逼真点,哇哇呜呜冲进了孙有银家堂屋里。 孙有银一家五口正在吃晌饭,冷不丁见秀春哭得泪人似的,孙有银吓了一跳,忙从炕上下来,“春儿,这是咋了?” 秀春不停抹着眼泪,一手胡乱指指外边,哽咽道,“郑二婶要撵我和奶走,我和奶没地方住了咋办,大伯,我和奶搬你家,跟你和大娘一块住吧!” 秀春此话一出,吓得高淑芬也从炕上下来了,“咋了咋了?好好的咋还撵人走呢?” 说话间,郑二婶撵过来了,在孙有银家门口吵嚷着。 孙有银掀了麻布帘出来,一看外头,乖乖,生产队里的社员到了泰半,这是要来他家开大会呐! 社员们七嘴八舌,加上郑二婶的吵嚷,孙有银可算把事情缘由弄了明白,既气秀春不懂事,又恼郑二婶得理不饶人。 想骂秀春几句,可一看秀春哭得跟泪人似的,孙有银又骂不出口,耳边是郑二婶的大嗓门,吵得孙有银脑瓜子嗡嗡作响,忍无可忍,孙有银拔高了声音冲郑二婶道,“好了付兰芬同志!你的要求我已经收到,会尽快给你处理,你先家去,大家都散了,都家去吧。” 目的没达到,郑二婶不愿走,两手掐腰,扯嗓子道,“指导员,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多给你两天时间,拖一天都没门!她祖孙两要是还没个地方住,别怪我闹到孙有粮家,孙有粮是啥意思?占着人家房,把人撵我家住,算是个事儿吗?指导员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去合作社问问咋回事?!” “付兰芬说的是,春儿她爹的房子,孙有粮一直占着算个啥事呀。” “指导员,一个是兄弟,另一个是亲侄女,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 合作社下管生产队,对合作社的领导来讲,他孙有银算个毛?这事要真闹到合作社了,头一个遭殃的就是孙有银! 孙有银忍着头疼,忙好声好气的跟郑二婶再三保证,两天之内一定把问题给解决了,劝走郑二婶,围观的社员也各回各家,孙有银一屁股坐在家门口的大石块上,想抽根烟,烟都叼到嘴里了,摸半天没摸到洋火。 “狗蛋,从炉膛口把洋火给我拿来。” “抽抽抽,啥时候了还抽,不准拿洋火!”高淑芬直接把孙有银嘴里的烟拽了出来。 不抽就不抽… 孙有银忌惮他婆娘耍淫威,耷拉着脑袋坐大石块上唉声叹气。 “春儿人呢?” 高淑芬指指堂屋,“屋里呢,你娘也在里面。” 两口子一前一后进了堂屋,眼前的景象,让高淑芬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天杀的,簸箕里的窝窝头全给秀春造没了,死丫头还跟没事人一样在啃最后一个窝窝头,还喝她家的面粥! 再看她家的三个娃,都怯怯的朝死丫头看,没一个敢从死丫头手里抢窝窝头。 秀春眼里还挂着泪珠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朝高淑芬咧嘴笑了,“大娘,你家的窝窝头真好吃,里头掺了白面吧,以后我跟奶就住你家了!” 闻言,高淑芬差点没被噎死,如果不是钱寡妇和她男人都在,高淑芬一准抄起扫帚往秀春身上招呼,可眼下她不得不做好表面工作,拿出一副商量的语气,“春儿,不是大娘抠,不愿你跟你奶住,你自己看看,就两间屋,你跟你奶来了哪还能住得下呀。” 秀春瘪瘪嘴,‘提醒’高淑芬,“三叔家地方大,三叔占着地方,也不给我住…” 高淑芬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拍拍秀春的背,气恼道,“有粮凭什么不给住,那可是你爹的房子!” “孙有银,你给我赶紧把这事解决了,付兰芬真要把春儿和她奶撵出来,到时候奶两个没地方住,我看你面子往哪搁!” 秀春忙善解人意道,“大娘你别骂大伯,大不了挤一挤,我跟奶就睡堂屋这张炕。” 大丫尖叫喊,“不行不行,这是我跟二丫的炕!” 二丫冲孙有银道,“爹,你快去把春儿姐姐家的地方要回来呐!” 一想到往后去秀春和钱寡妇赖在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