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丁卓打的。 她喂了一声,丁卓问她是不是今天搬家,她答是。 “快到你们小区门口了,外来车让不让进?” 孟遥愣了愣,没想到丁卓会记得这日子,更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 没来得及去细想这行为有什么深意,是否过于关切得超过了一个“熟人”,一个“老乡”应该尽职尽责的范畴,她先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其他衣服都洗了,为了省事,随便抓了件卫衣穿上。衣服是之前供职的报社发的文化衫,版型宽大,配色也不好看,就是经穿和耐脏。 孟遥忙问:“你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那你在门口等一下,我请你吃早饭吧。” 丁卓答应下来。 孟遥急忙把卫衣脱下来,换了件乳白色的针织衫,套上大衣,又急匆匆去洗了把脸,扎起头发。 外面空气寒冷,孟遥脖子露在外面,风一吹过来,冷得她一个激灵。 飞快走到小区门口,便看见丁卓的车已经等在那儿了。 孟遥拉开车门,向他道了句歉。 一股寒气扑进来,丁卓说没事,伸手把控制车内空调的按钮,又往右拧了一点儿。 孟遥看向丁卓。 车里,他没穿着大衣,身上一间烟灰色的针织衫,挽起来一截,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腕上是西铁城的手表,样式十分硬朗。 车上,孟遥问丁卓想吃什么。 “都行。” 孟遥想了一下,给他指路。车往左拐了两道弯,在一家粉丝馆门口停下。孟遥领丁卓进去,她熟门熟路的,应该是常来。 丁卓没来过,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听孟遥的意见,跟着她点了一碗酸辣粉。 几分钟后,汤碗端上来,红油的汤里缀着点青葱末,腾起淡白的热气,香气四溢。 丁卓拿起筷子挑了一箸,尝一口,果真又酸又辣。 等几筷子下去,鼻上就出了一层汗,大冬天的,拿这发热倒有奇效。 孟遥抬头问他:“好吃吗?” “还行。” “吃不惯旦城的菜,哪有番茄炒蛋还往里搁糖的。” 丁卓笑一笑,“我还好,吃了十一年,习惯了。” 孟遥便说,“说起来,正想问你,你怎么十七岁就读本科了?” 丁卓顿了一下,隔着袅袅的白色雾气,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十七岁读本科?” 孟遥筷子一顿,刚挑起来的一箸粉条顿时溜回碗里,“哦……我,我听曼真说过。” 她低了头,急急忙忙又拿筷子去捞。 丁卓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小学在我妈老家读的,五年制。” 孟遥点一点头,不敢再乱说话,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然是知道的。 那时候她升高二,开学那天,校门口支着硕大两个展板,红底黑字,她挨个挨个往下看,像是在米袋子里翻落进去的一粒红豆一样,那样仔细,生怕漏过了。 终于,她看见“丁卓”两字,后面跟着“旦城医科大学”。 等轮到她高考,估分以后第一志愿直接填了“旦城大学”,分数下来,差7分,划到二档线。 家里禁不起她再折腾一年,她再是不甘,最后也只能拾掇行李去帝都。 这是她最大的一桩遗憾。 吃完早餐出店门,两人身上都热乎乎的。 车开回小区,孟遥同门卫打了声招呼,车子开进去,停在她楼下。 小区很老了,没装电梯,丁卓便直接跟她上去四楼帮东西,两人来回两趟,就全部搬完了。最后,孟遥上去又检查一遍,确定没落什么,把钥匙交还给房东。 等到了楼下,所有东西丁卓都已经帮她码好了。 孟遥坐上副驾驶,车往临淮三村开去。 “你东西真少。” “只有一些必要的,平常不怎么买东西,就是怕搬家。” 丁卓点头表示赞同,“硕士毕业那年,光书我就搬了好几趟。” “我本科毕业就全卖了,论斤称的,最后卖了四十块钱,就凑了点邮费,而且还不够。” 丁卓笑了笑,“以后要是有了自己的房子,别的都无所谓,一定要有一个很大的书架。” 孟遥猛点头,“齐天花板高的,最上几排搭梯子才能上去,还要造几个暗格,专放禁,书……” m.HZgjJx.COm